他想过了,这伤口他总不能遮一辈子,再说就算想遮胭脂味道也怪怪的,不如就直接这么带着。
其实看起来还蛮帅的,比原来顺眼多了。
莫道桑坐下的一瞬间,大厅内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那半张脸上。
“不必在意,用膳。”正好饭也上得差不多了,莫道桑也不想再被这么多人围观,于是开口说,管家会心地带着一圈用人退了下去。
等到终于没有太多人听着了,温琼华也顾不得自己那么多担忧,蹙着眉头问:“骏惠你这是,怎么了?可有别的地方也伤到了。”
魔教教主,哪怕只是被蹭一下听着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居然还在他脸上看到了伤口。
燕绥悄悄拧了下自己的胳膊,顿时疼得脸都皱巴巴成了一团。
莫道桑先说:“就这一处,小伤口,令仪不必担忧,”然后扫了眼旁边完全不在意的秦风,再说,“今日洵美与我一同去探西江边上那发现了的密道,机缘巧合之下撞见机关得入其中,我一时没注意才被里面的羽箭误伤了一下。”
“莫兄你们已经进去过了?”燕绥甚为震惊。
“怎么,听起来你们似乎找到入口了?”莫道桑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对啊,就是那里,居然是大将军的宅院,有点麻烦。”燕绥戳着碗底烦闷地埋怨。
“不必担心,总会有办法的。”莫道桑安慰这总是显得比实际年龄小了些的人。
“对啊,”宋浥尘给燕绥夹了筷子菜,“总会有办法的,济显别担心。”
“吃饭。”莫道桑最后结尾。
于是众人纷纷起筷,用起了膳。
但温琼华大抵还是不放心的,用到一半开口:“骏惠,饭后,我为你请一脉可好?”
莫道桑自然欢快地应下了。
他们的矛盾能就这么莫名其妙消散了,他求之不得。
话说令仪总不会不知道他魔功的特质,还总是不放心地要给他请脉,莫道桑在心里默默道了声有趣。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莫道桑跟着众人再入临安城,临安城里总不会再有客栈不够的情况出现了,但他们还是按时回了山上吃饭,想也知道是为了叫他。
而且他不是说笑,他是真的对这临安城守城的兵士,还有他们的那个将军,很有兴趣啊。
这么巧合的事情,不来简直不像话。
这回,正道商量过后决定派出几个年轻但却有足够实力的人去探那密道,也就是莫道桑庄子里这几个人,毕竟以那些大佬的辈分,要是真的去了,说不准会被认为是拿年纪在压人。
一番交涉过后,莫道桑在将军府见到了这个书里着墨不多却很有魅力的一个角色,大将军严朔,他或许武功不高强,但他手下有一支军队,在外被称人为狼军,实在是很厉害的一支军队。
这支军队常年驻扎在在国境线上守边,里面每一个活下来的将士都是铁血铮铮的真汉子。
他如今也只是因为回京述职的缘由才会在临安留一段时间,顺便为君王整军。
书里写过,他再过几年就会平定边患,标榜千秋,并且是个难得有善终的将军,就是可惜那个时候书里的莫道桑已经死了。
“严将军。”这次会面,由他们中目前身份最高的宋浥尘做主。
“宋谷主,详情我们已经知道了,既是为了寻找物证,我们自然是不会阻止你们的,但我们这边,我会同几名士兵跟你们一起下去,没有意见。”
严朔的话语简洁有干脆,身上萦绕着一种经年的杀气和血腥,反倒会让人不自觉忽略他的面貌。
这样的气势,只怕他杀的人,比起莫道桑都只会多不会少。
“自然。”宋浥尘回他。
然后众人从将军府后院的废井下去,按着排好的队型一路探过去。
有秦风在,那些机关完全没能给他们造成什么困扰。
宋浥尘手中拿着一片竹片,边走边用指力在上面添上路迹。
这只有机关的密道里,路线越走越成一条龙的轮廓,甚至都可以看出他们打开最后一扇门,估计也就只能是回到那个井里。
实在想不通这么一条密道会有什么价值,好,藏东西还是很稳妥的。
严朔手下的士兵帮他们搬着那些箱子一直走完了全程。
从最后一道石门出来,身后轰隆隆的声音不断落下,可以听得出之前开的那些石门都在一瞬间全部闭合。
这倒是唯一让人心有余悸的地方。
再次回到阳光下,众人传看着那竹片,实在寻思不通,什么人会耗费这么大的力量只为修建一个轮廓,估计是有病。
“等等。”竹片传到秦风手里的时候,他突然出声,然后斟酌了一会,再在上面添上了一笔,重新还给宋浥尘后他说,“这是在下与莫兄走过的那条密道入口,如今想来似乎有什么寓意。”
宋浥尘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秦风添了的那一笔,就像一把长剑,直直刺入龙的逆鳞处。
严朔在旁边看了全程,此刻开口说:“这竹片,可否赠予在下。”
宋浥尘于是也就给了他。
严朔再说:“毕竟是前朝的事情了,诸位也当做一趣闻,叹过便忘了。”
明白他知道了什么的众人齐齐应声,牵涉朝堂的事他们再不会纠缠。
随后各自散去。
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