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霄低头瞥手机。她这是连话都懒得跟自己说了?刚刚冷却的怒气又腾了上来,他紧捏着手机,声音染着薄怒:“巴厘岛回来,我认识了露露,我们的确在一起过。这张照片,那晚,我是找她谈分手。”他压根没必要解释,他只是不想蒙受不白之冤。
“我只听过goodbyekiss,还没听过goodbyefuck!”莫笑失控地弹起,颤音夹着哭腔和薄怨。话音刚落,她懵懵地看着镜子,那张伤心欲绝的脸,真是既可怜又可憎。她捂着脸,闷闷地深呼吸。
雷鸣霄怔得一僵。熊熊怒火好像一刻就被这声哭泣给浇了回去。心竟幽幽地虚,鞋尖很不自在地蹭着地毯,他拧着鼻梁揉了揉:“你先出来,我可以解释。”
泪不争气地淌了满脸,溢过了指缝,莫笑赶紧跑去拧开水龙头,捧着水拂脸。她想起八岁那年的妈妈。不要,绝不要。她要风度,她要自尊。深呼吸,再呼吸,她撑着台盆,静静地盯着哗哗的流水。
门外,雷鸣霄半天听不到动静,已由最初的不耐烦到有些着急。
“笑笑,我爸的事,你是知道的。对,我未必是个好男人。可我有自己的底线,我不会学他。我从来不会同时和两个女人保持那样的关系。在青岛,哪怕住在一起三天,我也忍住……没碰你。结婚后,也只会有你。那晚你出事,我就想跟她断清楚,可是,她满世界走秀,根本逮不到人。她一回上海,我就摊牌了。那天,我的确是跟她谈分手。”雷鸣霄自认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耐心,做了最大的让步。
“呵……”莫笑一口气没顺过来,双手差点滑下台盆。她拧好龙头,蓦地平静下来。她抬头,再看镜子里的自己,除了眼睛通红,一切都强装得平静。她不想再跟他耗下去。她打开门,平静地看着他:“算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好聚好散吧。”
她绕过他,捂着鼻子走到沙发前拿起外套:“我先走了。如果你觉得明天还有必要双方爸妈一起吃饭的话,电话联系,我会准时到。”她径直往大门走去。拧着门把,她回头:“办手续四点半关门,你查一下行程,尽快跟我确定时间。”
雷鸣霄一直很平静地看着她。就在她拉门出去那刻,他爆豆一样地奔了过去,一把拽住她。“莫笑!”他几乎在低吼。平复呼吸,他说:“你到底想怎样?说!这次算我理亏,除了离婚,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我只想离婚。”莫笑扭头,同样平静地看他。她咬着下嘴唇,笑了笑:“我发现我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你。我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想着用钱砸我?”她认真地看着他,眼眶渐渐地越来越红:“我错了。蔡峰说的一点都没错,我真是做了一场灰姑娘的白日梦。我竟然以为你爱我。”
“你?”听到姓蔡的名字,雷鸣霄更加窝火。眉梢都能结出冰棱子来,他紧着她的手,瓮声道:“友情出演,也要敬业。我在重庆,哪怕窝了一夜沙发,我也没出婚房让你难堪吧?”
那段不堪往事竟然又要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