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歌乐山上有什么?
渣滓洞,辣子鸡,精神病院。
如果有人说你是歌乐山上下来的,记住这是在骂你。
这不是回忆访谈录,我只想找个人倾诉,这是一本另类版的“狂人日记”,与癫子在一起生活久了,我自己也不确定我到底正不正常。
故事,得接着从我苏醒的那一刻说起。
棺材,火光,祠堂,人影,怪物,女人,婴儿……
这是一个梦,周而复始的梦。
不知昏迷了多久,我从重度沉睡中醒来,头疼欲裂,仿佛要炸开般的感觉,出奇得沉。此刻应该是正午,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撒满整个房间,眼睛适应不了这么强烈的光线,眨动着眼皮缓缓睁开的那一刹那,两团白花花的事物,正冲着我脸,悬在我脑袋上方。
左右各一半,还极其圆润,我的眼睛仿佛对焦不准的镜头,难以捕捉到,只感觉眼前一团模糊的事物在晃悠。
窸窸窣窣,传来宽衣解带的声音。
终于眼前的这团“事物”也开始清晰起来,在看明白的那一刹那,第一反应却是我险些没直接翻下床去。
屁股。一只肥硕土圆的屁股,端端正正出现在我脸上方,近在咫尺。
距离之近,风吹裤裆毛纷飞的动态,甚至都纤毫毕现瞧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哪儿来的那股子劲,抬手我就猛地一掀,原本以着出恭姿势马步蹲的那人,裤子都还没来得及提起来,直接就这么一股脑儿地摔下床去,随着“唉哟”的一声,一个头顶着波点内裤的年轻小伙子,爬起来靠在我床沿上,一脸坏笑且不坏好意地看着我。
试探性地坐起身来,环顾下四周,只见这是一件普通的病房,窗明几净,设备一应俱全。除了呼吸机,心电图机工作发出的声音,就只剩下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恍如隔世。而在我身上,则插满了各种管子,身体更是好几条束缚带捆绑在病床上,动弹不得。
而方才趁我昏迷之际,想坐到我脑袋上拉屎的那位“仁兄”,却以着一个十分滑稽的姿态,站在我跟前。
歪着脑袋,戴着只三角内裤,身上套着一件白大褂,纽子却扣歪了,明明古灵精怪,却装作一本正经样,给人不伦不类的感觉。
“嘿,哥们!新来的?”他眉飞色舞地问。
我闷不做声。
“我叫宝器。”他正了正自己的衣服,“那啥,是你的主治医生,你得坦白,老实交代!说你叫啥名字?”
名字?印象中,我似乎是叫“苏影”。
“007。”他眯着眼睛瞅了瞅墙上的病床号,“不管了,以后就叫你洞拐。”
这人脑子有病,我不想搭理,拔掉身上的输液管,作势要下床。
岂料他更来劲了,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我告诉你个秘密听不听?”
他镇重其事状:“当然这也不是我真实身份,我的屁能治病,我是这儿的院长,刚才只是确定你死球了没。”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玩心一下子上来了,我也有个秘密没告诉你,“我其实是主席,这事我会说给你听?”
“是啊,是啊,我刚开始得病时,也像你这个样子。”宝器一脸惋惜的样子,“我跟你说啊,你整个人现在属于违章搭建,不得了哟,惊动党中央了,这两天迟早要把你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