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夜猫子!”金宪英没好气儿地顶了他一句,待喝过两口茶后,方继续道,“要说头绪也不是一点儿没有,只是用处不大。”
“你且说来听听。”
“嗯……他跑虽跑了,却中了我一箭。不过洛阳城这么大,想追查此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思啦。”
“这话未免有些言之过早。”
“莫非你已知晓他的下落?”
白龙子唇角微勾,冷哼了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现下应该就藏身在巫家。”
“是月儿家么?”金宪英饶有兴致地眯起了眼,“你昨晚没来赴约,可是去找她了?”
“不是找,是偶遇。”
“这么巧?”
“就这么巧。”
金宪英哈哈一笑,“或找或遇都无妨,你只要是为了她,不来帮忙我也没意见。”
“没意见么……”白龙子拿过那两枚暗器,捏在指尖转了两转,“看来这‘红颜祸水’果然厉害。凡与她有关,金三郎便把江山社稷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呵,五十步笑百步。”金宪英讨个没趣,又靠着亭柱懒洋洋地晒起了太阳,“说说吧,你如何认定那人就在巫家?”
“他身着黑衣,左臂带伤,又刚好在丑牌时分翻窗躲进了巫月房内。两人见面后不仅遮遮掩掩、闪烁其词,且阿里奥正是杀害巫柏青夫妇的元凶,巫家会参与此事也在情理之中。”
“半夜进闺房?他跟月儿是什么关系?”
“兄妹相称。”
“月儿不是独生女吗,哪儿来的兄长?”
白龙子略略侧身,斜了他一眼,“金三郎关注的问题总是不同寻常啊。”
“我只是没想到,除了你和萧逸外,居然还有一个暗藏的对手,当真有趣得很……”
金宪英望向远处恣意盛放的桃花兀自含笑出神,白龙子却是一脸漠然。
“我知道齐家治国远不及风花雪月来得有趣,但一味沉湎于声色犬马,这太平盛世又能支持几年呢。”
“嘁,别说得好像天底下只你一个忧国忧民似的。”金宪英慢慢转回头,慵懒的笑容里已添了一丝不屑,“先前在邙山时我就曾提议让月儿协同办案,偏你要横拦竖挡,讲什么闺阁幼女不宜插手。可事到如今,她不也硬挤进来了?何况是凭一己之力追查至此。像这等智算过人的女子,我不懂你为何还要雪藏不用。”
“智算过人?我看是自寻死路罢了。”
“怎么说?”
“她为报家仇不惜铤而走险,虽勇气可嘉,但也为自己引来了杀身之祸。”
白龙子看着杯中浓稠的茶汤眸光微凝,顿了顿又道:“以我的推测,她现在至多查到了清水珠一节,殊不知这伙乱党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一句预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