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女孩至今都没有忘记，他当时说话的语气，那种发自内心的骄傲与自豪。他说，军人要经历大大小小的战斗，立了功就会发军功章，军功章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意义非凡。但是，不是所有的战斗都会拿到军功章，特别是一些对你自己特别有有意义的战斗，没有军功章的时候，伤疤就是最好的军功章。”

    “他这个观点还真有点特别。”

    “女孩当时也是这样想的。他又说，这伤疤是你在维和的时候留下的，它是你维护和平的象征，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次战斗，身体每留下一条伤疤，就代表你又获得一次作战经验，每一次作战经验都很值得骄傲。男孩说着，很自豪地说，你看，我这条伤疤是我第一次参加国际侦察兵大赛留下的……”

    华采菲说着，心中不自然地抽动，鼻子刹那感到一阵酸楚：“男人跟女孩说，他每一条伤疤的故事，女孩听得津津有味，说也奇怪，女孩忽然感觉自己那条伤疤好像不是那么丑了，而且伤口愈合之后，结痂掉落，说不定什么都看不到。”

    “那后来呢？后来他们两是不是在一起了。”

    “后来他们两确实在一起了。他们两一起维和，维和结束又随着部队回来。”

    叶思思眯着眼睛笑了：“他们两是不是很幸福？”

    “他们幸福地过了一段日子可是，天意弄人，男人在一次战斗中牺牲了。”

    “牺牲了？”叶思思大惊。

    “男人的牺牲，女孩并不意外，男人那么勇猛，总有一次会把生命交给国家。男人牺牲之后，女孩再也喜欢不了任何人。她每年去给男人扫墓的时候，她总会在男人的墓碑前问他，身上的伤疤代表军功章，心里的伤疤又代表什么呢？”

    叶思思不禁叹言：“身体的伤不管受多重都能好，心里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呢？”

    “女孩知道，男人是女孩这一辈子的心伤，永远好不了。她会把所有关于男孩的记忆深深地藏在心里。”

    “对不起……”叶思思忽然说。

    华采菲愣了一下：“嗯？对不起什么？”

    “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华采菲默然一笑：“这可不是我的伤心事，那个故事是我编的。”

    “你就不要骗我了。刚才你说故事的时候，那种眼神，语气，还有，我看到过，你的腿上确实有一条长长的伤疤，有时候你还会抚摸它，我原本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知道了。”

    华采菲尴尬地笑了。

    她轻拍华采菲的肩膀：“我忽然想通了。”

    “想通了就好。”

    “从小到大，远航哥都像大哥哥一样照顾我，现在是哥哥该跟嫂子在一起的时候了。再退一万步说，我们这种职业随时可能会为国牺牲，只要远航哥平平安安地，我也就知足了。”

    “你能明白这一点，看来，你是真的想通了。”华采菲说。

    “走吧，我困了，我们回去睡觉吧，睡一觉起来，一切就像做梦一样，美好的一天又会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