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练习,练习。”
看着凤儿撅着嘴,众人噗嗤笑出来,小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饭菜整治好,都装起来放到篮子里,四个人结伴去大人们劳作的田地里送饭,这个年纪没有什么烦恼,最是无忧无虑。
张凌然带着张靖宇来到州府城,计划得当,时间还充裕,他们并没有找客栈居住,主要是嫌弃人来人往比较吵闹,加上又不缺银子,找了一家民居,独门独院,离考试的地方行走一刻钟的距离。
一路走来,风尘仆仆,安顿停当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神清气爽的张靖宇开始温习功课,张凌然出门找寻临时的仆人,粗活的人让主家割舍了一位手脚麻利的中年男人,但是缺少一日三餐的婆子。
主家就在他们的旁边居住,毕竟是地头蛇,有什么需要找他们绝对不会错的,信誉好的牙行当地人心里都数,主家是一对儿身体硬朗的老年夫妻,开着一家不大不小的粮食铺子。
老员外很热心的带着他去相熟的牙行,张凌然挑选了两个看着干干净净的母女俩,签订了两个月的租期,担保人就是老员外,回来的路上稍微购买吃食,算是支撑起一个临时的家园。
连续两天在书房里看书,张凌然怕他熬坏了身体,进去考试的时候承受不住煎熬,就带着张靖宇上街缓一缓,结交一些参加考试的各地方的学子们,取长补度嘛。
州府比起县城繁华了不少,大街上小贩们当街兜售着小玩意,店面里迎来送往,东西齐全,吆喝声,还价声,声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是赶考的书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学问。
张靖宇刚坐下就遇到曾经短期学同窗,县城书院读过两个月书,好像是走亲戚怕耽搁了学业,临时找了来的,此人持才傲物,看不上县城书院的学子们,彼此相处的并不和谐。
他有相熟的学子跟随,也就是看到张靖宇打个招呼,并不在此处落座,看着他走进二楼的包间里,人声鼎沸,丝竹声潺潺,就知道那群人压根没有把这一次考试放在眼里。
“神情倨傲,不管有没有才学,品德首先不过关,子阳(张靖宇的字),跟这种人相交的时候,千万要记得,和善为主,低调行事,嫉妒会毁掉一个人的前程的。”
经历过太多事儿,太多人的张凌然一眼就看透他的本质,本身的学问并没有自以为的渊博,很怀疑教导他成为心胸狭窄,嫉妒贤能的这个人,是何等的居心叵测,毁掉一个人最狠的方法,就是想让他张狂起来,摔下之后绝无翻身的可能。
“是,叔爷,子阳记下了,听同窗说,仿佛他家世显赫,京城官宦人家之后,当然看不上我辈这样的乡土学子,不过也没有什么,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人家跟他们也谈不来,这样平淡相处即可。”
“嗯,再有两天就要考试,不要整天闷在书房里,好好放松放松心情,你还年轻,第一次考不上没有关系,等待三年再来,别有什么压力,呵呵,来来,吃肉,吃肉。”
张靖宇笑着点点头,他也是第一次跟叔爷出门,当初爷爷交代他一切听从安排的时候,心里不以为然,但是一路走来,他的所作所为让他大开眼界,佩服的五体投地,
无论是做事风格,还是待人接物,都十分的有理有据,给你一种不好惹的感觉,又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柔和中带着锋芒,四个字总结,绵里藏针,怪不得爷爷这么器重他,姜还是老的辣。
两天的时间,张凌然不是带着他去茶馆听人讲书,就是去游览风景古迹,不动声色的把这些年的经验传授出去,这也是族长临走的时候拜托的,读死书以后并没有多大的出息,反而会迂腐不知道变通,引火上身,这么好的苗子,他也爱惜。
终于到了考试的日子,一大早张凌然把需要东西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号顶,号围,号帘,装米面饽饽的口袋,卷袋,笔袋,包菜包蜡烛的油纸,饭碗,茶盅,一份匙箸桶儿,铜锅,
蜡剪,风炉,板凳儿,钉子锤子之类的,还有自己用的笔墨纸砚,夜晚盖着小被子,棉夹衫,雨伞,擦脸漱口如厕的用具,当然还有常用的药物,驱虫的药粉等等。
一共要考试九天,每三天出来一回,虽说是三天的时间,其实除去进场出场,吃饭睡觉,上茅房等等,满打满算不过一天半的时间,需要做三篇文章,一首诗,首先要写在草稿纸上,斟酌修改完成之后才能工工整整的写到卷子上。
考生每人一间‘考棚’,里面两块可以上下移动的木板,白天一高一低,分别当桌子和凳子,晚上则拼成一整块当床了,地方狭小只能蜷缩着凑合,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进行,每间‘考棚’有一个目不识丁的士兵监考,防止串通作弊。
贡院有弥封所,就是负责试卷的密封,编号,盖印的机构,收掌所负责考卷收发转送,里面有受卷官,收掌官,提调厅组织管理考场,致公堂是外帘考区的核心,
监临在此坐堂总摄考务和聚会议事,监试厅主管稽查监督考场纪录,誉所是负责誉录考生考卷,防止利用笔记作弊组织,最后是朝廷任命的主考官,整天考试体系十分的完善。
这九天张凌然吃不好睡不好,焦急的等待,好不容易等到了哪一天,他早早的就侯在哪里,当然吩咐好了家中是仆人,烧水做饭,里面冷饭冷水,喝的人觉得不是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