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千寻每天都和齐星黏在一起,一起吃饭上课去厕所,就差没有一起睡觉。齐星是一个人住的,谢千寻也想搬过去和她住在一个宿舍里,不过苏斜一定不会允许她那么做的,于是只能从一开始打消这个念头。
舒夏还是每天和苏斜一起进进出出,每次他们看到自己和齐星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时候,都会不约而同的冷着一张脸。有时候她会想三个人在一起很多时候他们两个都不会在意她的想法,现在两个人中间没有隔阂电灯泡了了,他们倒不愿意了?为什么?谢千寻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高兴的时候遇见谢千寻会和他们寒暄几句,要是他们因为齐星对她三番两次说教的时候,她会转眼跑到齐星那里去。
她又不是小孩子,用不着别人说教。
跳过秋日的寂寥和冬日里的积雪的长街,春天的阳光一天比一天热烈起来,日子就这样不分昼夜的过去。
开学之后开始有了晚自习,一直上到晚上九点半,齐星恨恨的说她从来没上过晚自习,要不是走不了她才不愿意平白无故的多熬几个小时,好在,老师比较宽宏大量同意让她睡觉。
连续好多个日子,差不多每天晚上九点半齐星都是谢千寻叫醒的。
每天晚上谢千寻都会打开微波炉热上一杯牛奶给齐星,每次她喝完就开始睡得歇斯底里。谢千寻想齐星的睡意和楚以然真是一模一样,想着想着再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的寝室。谢千寻回去之后还会复习功课,几乎每天都是十二点多睡觉,舒夏也睡得很早,有好几次她夜里十一点醒来的时候,还会看到谢千寻在那里端着咖啡温习功课。
舒夏见惯了如此拼命学习的谢千寻,每次醒来也会嘱咐她少喝点咖啡,谢千寻只是笑着说自己已经喝咖啡喝成习惯了,习惯根本改不掉。
就像喜欢苏斜成了自己永远的习惯。
谢千寻偶尔会去绘画社,但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平频繁了。
已经不记得是哪一天了,只知道那天下午谢千寻逃课了,还是和苏斜一起。
中午一起吃完饭齐星就风一样的走了,只说一句她有事先走了,让谢千寻替她和老师请假。还没回过神来,转身又看到苏斜穿着黑色的风衣站在那里,只有他一个人,舒夏不在。
世界好像又消失了声响,无声的是他苍白的脸,和那青春期男生特有的消瘦,被阳光照耀着传奇一般的少年,就是他么?嗯,是他。
其实心里并没有多少喜欢的情绪,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单独去面对这个人,终究给人的感觉到还是另一个世界里的人。
“去看画展么?”苏斜抬起眼问。
“嗯,好啊。”谢千寻回答。
“为什么不叫上舒夏呢?”去看画展的路上,谢千寻忍不住问苏斜。
苏斜认真的对她说:“小夏她在练歌,况且她不懂绘画。”
“是啊,差点忘了她只对演唱会感兴趣,说不定你搞张周杰伦的演唱会门票她倒会乐呵呵屁颠屁颠的和你一起去看。”
谢千寻不知道自己突然发了什么神经,竟然讲起了冷笑话,太神经了吧?
苏斜看了看眼前的人,微微扬了扬嘴角。
那么一眨眼的笑谢千寻都觉得不可思议,已经不记得他上次笑是什么时候了。
2007年的春天。
男孩子的风衣和女生的发带,一排排香樟墨绿色的倒影,某一家吃惯了的小吃店,人来人往的步行街,高耸的不知名的大厦,还有从未走过却觉得熟悉的街道。
天空有些白云低低地拂过,是春天了,那些柔和又轻薄的光。
如果有一天上帝要问我这一生当中,和哪个人在一起的哪一天会让你重复想起?我应该会如实回答和千寻在一起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脑子里总是反复出现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和小夏在一起的时候记忆并没有这么强烈,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2007年·苏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