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味儿来的刘曜发现这跟平常人家养猪似的，平日里好吃好喝地养着，一到过年宰一头当年货吃掉。

    这十一具尸体也多少有点蒙，发现这个人看着他们的眼神很不善，就像是在看一群……养在圈里的猪。

    身上的铁链也比这货出现之前重了好几分，这让十一具尸体一脸懵逼。

    本以为来了投喂，没想到来了个瘟神。

    十一具尸体疯狂挣扎着，龇牙咧嘴地想要冲过去杀掉刘曜。

    但无情的铁链去死死地束缚着它们。

    胖瘦高矮各不一的尸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上浮，并且朝着它们是一个竖起一根又粗又长的中指。

    “吼……吼……咕嘟咕嘟……咕噜……”

    刘曜看着这群疯起来还有几分可爱的尸体，笑着摇了摇头。

    正准备浮上水面，结束这次的水下之旅，却没想到远处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簌簌……

    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水流流了过来。

    刘曜定住身子，扭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偌大的一具摆大字的尸体就这么忽忽悠悠地飘了过来，一头乌黑的长发全部散开，像是绽放开的海胆。

    又来了一具尸体？

    刘曜眯起了眼睛。

    从尸体飘动的趋势来看，这具尸体是完全顺着水流的趋势飘过来的，并不是主动游过来的。

    刘曜向上一飘，小心翼翼地向着尸体靠近。

    在这里能够碰到额外的一具尸体，思来想去，恐怕也只有赵小圆一个了。

    不管怎么说，能够捞到赵小圆的尸体，也算是达成了目的。

    然而真等那尸体飘到跟前一看，这哪是什么赵小圆的尸体，分明就是那赵小圆的母亲，张花丽的尸体！

    不，不是尸体！

    张花丽的眼睛还在转动，一双不悲不喜的眼睛慢慢转向了刘曜，然后咧嘴一笑。

    似乎能够在这里遇到熟人，吃了惊讶意外还有些许的欣慰。

    “这是……投井自杀？”

    刘曜眸子一缩，明白了张花丽的意图。

    梦里得了一句道歉的张花丽已然是了无牵挂，对她来说，结束生命，等于提前结束痛苦。

    但……刘曜还是想拉她一把……

    他游到张花丽身前，一把拽住张花丽的胳膊，试图带着张花丽的身体浮出水面。

    然而……张花丽却伸出手一把推开了刘曜的手臂，笑着摇了摇头。

    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到最后却只能是摆摆手，示意刘曜放手。

    看着张花丽的眼神，刘曜心中没由来一股烦闷。

    他想要找一个理由劝张花丽回去，但思来想去，甚至将最蹩脚的理由都想了一遍，仍然没有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能劝张花丽活下去。

    死亡，或许才是她的最好归宿。

    刘曜终究还是松手了……

    张花丽微微一笑，似乎在表达感激。

    她的尸体，随着地下水的水流慢慢向远方，逐渐远去。

    刘曜待在原处，目送着张花丽远去。

    而更远的地方，一道娇小的身影从远处由来，像是一尊水下的美人鱼，游起来时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在水下舞蹈。

    恍惚间，刘曜仿佛听见了一声迷糊的“娘亲”喊声。

    两道身影最终汇聚在了一起，她们看着彼此，相顾无言，却足以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彼此的喜悦。

    两道身影牵着彼此的手，远远地朝刘曜挥手告别，然后沿着地下水的通道，游向了远处。

    母女二人，终究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团聚。

    刘曜看着视线中，逐渐化作两个黑点的身影，喃喃道：

    “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