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日落的风沙会使得能见度降低,虽然只是二百步的距离,但是老张仍然看不见那边的战况。他的心情未必会比被他五花大绑的伙计好到哪里去——如果这次赌错了,老张跟刀疤刘之间结下梁子,靠着走这十里路生活的老张跟失业其实没什么区别了。
他之前还真不知道,刀疤刘那样的大老粗竟然会有两个在城外当土匪头子的兄弟。这一份两头吃的心思可不像是刀疤刘会做出来的安排。
“领队,再不走的话,可能会赶不上在关城门之前到达了……”
以前还能够大大咧咧地喊“老张”的几个伙计,刚刚见识了老张对待叛徒的手腕,他们只能主动把身份的沟壑挖大一些,表示自己是个老实人。
老张咬了咬牙:“不等了!”
在他准备回头的时候,沙尘中走出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年,白色的镖师长袍染了血,又糊上了沙子,此时少年身上红色黄色交杂,看样子狼狈得很。但偏偏脸上还是挂着笑容,他走得很快,但却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
他似乎知道老张会在这里等着,远远地就把一个布口袋扔了出来。老张忙不迭接住口袋,入手是轻飘飘的,打开袋口差点被那几个数字晃到眼睛。
看到少年走出重围他就知道自己赌对了。但是看到钱袋的那一刻才确定自己真的时来运转了。
原本对自己共事许久的刀疤刘还有一些愧疚的感情,现在老张已经完全释怀:王笋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王笋看了看被五花大绑的伙计,给老张一个疑问的眼神。
老张立即贴过来,极其狗腿子地说:“就是他给埋伏的人发的通知,已经被我问出来了,要杀你的是刀疤刘,恐怕是因为你断了他的财路。”
王笋看了看正在发抖的伙计,也许是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这个可怜的家伙已经快要晕过去了。
“借你短刀一用。”
老张自无不可:“刀送你了,你看看还要什么,要不这钱我拿着不踏实——”
手起刀落,伙计只觉得自己双手双脚恢复了自由,抬头看看王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的磕头。
“你会去跟刀疤刘汇报吗?”
“不——不敢——”
“不,你一定要去。”王笋拍了拍他的肩膀,“并且跟他说,王笋要来杀他了,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
老张在旁边蹙眉不止:王笋的实力有目共睹,但是这个行为实在是狂妄有余谨慎不足。
还是太年轻了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