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自己的意见，但见他一副认真的神情，低头想了想：“那位大哥哥，是神吗？”

    “曾经是！”

    “那为什么又是魔呢？”在她的小脑袋里，其实很简单，妖便是妖，仙便是仙，所以神就是神，魔也只能是魔。

    墨风微敛下眼，似是思起什么，声音沉了半会，才道：“一番造化，一番劫数。过了便是神，跨不过便成魔。神与魔其实只是一线之隔。”

    夭夭不懂。

    他在嘴角化出笑意，缓缓开口道：“可愿听我讲个故事。”

    见她点头，他看向那层层的山峰，眼神深沉，似是回忆什么沉重的往事。

    “我与灵矽也算是故交，他虽是后神之族，却也是难得的资质。加之他是一族之长，对自己要求甚严。”

    “除上古之神外，所有后神一族，若要修得神格，须得历尽九九天劫。此天劫关系甚大，稍有不甚不单不能修得神格，更会折损仙骨，再世重修。这千百年来，能挺过天劫者，寥寥可数。千年前，灵矽便是天劫在即。”

    “他生性孤傲，虽没有把握会挺过此劫，却也不愿找我相助。终日只是在仙禄铭林内独自修行，直到有人闯入。”

    墨风回头看向一脸认真的夭夭，继续道：“那是人间的一名普通女子，名呼纤雪，她不知是如何闯入的，却在林中迷了路。在林子里整整走了五天，也没有找到出口，灵矽不忍，现身送她出林。”

    “或许只是这般的相遇，之后，那女子却不知为何，总是‘无意’一次次闯入，再一次次被灵矽好心送出林。久而久之，彼此便成了一种习惯。每天送这个迷路的女子出林子，除是灵矽除修行之余的习惯。”

    “这样的习惯，维持了三年。直到魔君突然攻入天华仙山，后神一族奉主神之命前去支授。临行之前，那女子要求一同前往，可必竟只是凡间血肉之躯，灵矽自是不允，承诺事后便回来接她。让女子在仙禄铭林中等侯，可是这一等，便是一千年。”

    “一千年！”夭夭抬起头，小脸有些吃惊，有些茫然。

    “对！”墨风继续道：“灵矽事先并不知会有意外，也不知后神一族中，早有人已经察觉此女子的存在。虽然神界并不禁阴阳调合双修之法，但此女只是区区一凡人，身为神族的灵矽自是不能与之匹配。所以后神族长老决定，在两界混战中，对灵矽使用忘情咒。”

    “忘情咒下，使会忘死心中，最为牵挂之人。所以大战归来的灵矽，忘记了那个承诺，忘了还那个等待在林中的人，一忘便是一千年。”

    “千年对于神族来说，许只是弹指之间，但凡人之命，穷其福照，最长也不过百年之期。但女子却等了下去，一直在等。即便怨念兹生，化怨为灵。以人肉为食，以鲜血为饮。即使再也不能称之为人，即便千年的时间，已经模糊了她的记忆，已经忘了她要等待的是谁。她还是在等。”

    “她袭击每一个进入仙禄铭林的生灵，无论是人是妖是仙是魔。只是为了继续等下去。也使得这片原本灵气汇聚的仙禄铭林变成怨气横生，毒气遍布的怨林。”

    “过重的怨气累积了千年，终于传递到了神界，所以灵矽回到了这片林子，以降魔天神的身份。亲手杀了女子。”

    “杀……”夭夭一抖。

    “对，而且是灭魂之招。”

    “灭魂……”魂飞魄散吗？突然想起当日灵矽，抓着她失魂落魄的哀求。原来是把她当成了那个等他的姐姐吗？“再也回不来了吗？”

    他轻轻点头。

    “那……灵矽呢？”

    他眼神一沉，眉头紧皱：“原本此事已了，只是……劫数必是逃不过，那女子吸食了太多怨气，她的血带着太多的执念，便是这各执念粘染了灵矽的剑，生生相克，正巧破了她的忘情之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