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恍然回到那个秋意还浅淡的傍晚——
斜阳的余晖射进了书房,在男人的周围打了一个光晕,这个男人冷峻地坐在书房,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让人只能仰望。
唉,无论如何,珠玉总是珠玉,即便是换了个地方,换了个方式,不经意间也散发出人家光亮高贵的本质来。
逐一试过之后,景文离才留着最后一张弓,对着苏桐说道:“勉强就这张吧!”
苏桐看过去,不由撇嘴,这张也太丑了。
卖弓的汉子却是笑着点头赞道:“年轻人果然好眼力。小姑娘,你别看这张弓外表糙陋,用料可是大有讲究呢。……我意外得了一根上好的柘木,做了弓背,弓背内侧用的可是水牛角,弓弦用的是最好的牛筋,就连胶都是用的黄鱼鳔制出来的鱼胶,更不用说其他的零碎,选得都是最好的。这张弓,可是我这二十多年来最满意的一张弓了,年轻人果然是识货的!”
苏桐听不懂,求证似的问景文离:“真这么好?”
景文离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他说的,但是这里面就它好些。”
得,买就买吧!咬牙问道:“这张弓多少钱?……你可不要以为我们一定要买就出高价讹诈我们,要是太贵了,我宁愿买一个便宜的。”
卖弓汉子听了这话,笑了笑,说道:“你这小姑娘心也太多了些,我们这镇子几乎所有男人都会打猎,而买的弓十有**都是从我的手中拿走的,我这是祖传的制弓手艺,我童叟无欺,你可以向四邻八村的打听打听。”
呵呵,少整这没用的,我又不是没赶过大集,忽悠谁呢?“您就说个实惠价吧,要是合适,我能掏得起,我就买了,要是您要的过火了,对不起,我还真没那么多闲钱。”
汉子打量了苏桐一眼,又狐疑地看了一眼景文离,着实是看不透这两个人的身份。怎么看怎么觉得苏桐和景文离这样的组合别扭,不但长相别扭,就连这气质也别扭,还有这当家决断,不应该是男人么?还有这穿着,这样一身的短褐,穿在这个男人身上,实在是不搭调。
没看透,索性也不琢磨了,说道:“这样,你给一两五钱的银子。”
吆喝!这是要了自己一半的产业了?苏桐当即便把景文离手中的弓拿了过来放到了摊子上,说道:“实在对不起,我还真没这么多闲钱,要不是因为路费少,我也不会想着买这玩意打个猎挣点盘缠。”转而对着景文离说道,“你挑一个便宜的,咱们就射个野鸡之类的,用不了这么好的!”
景文离委屈地看了苏桐一眼,还是冲着那张弓伸了过去,见苏桐瞪了眼睛,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缩回了手。那意思明显的很,我就要这张,其他的我不要。
苏桐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个死孩子,骨子的优越就没少过,只要让他挑,一定要这里面最好的。拉着景文离的手,说道:“既然你不想要了,那咱们就走吧。这么多银子,剩下的路上准备吃土是怎么着?”
拉了一下,没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