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爹还有这种灵活度,一时惊呆了。二伯此刻虽然神志全无,却也不乐意站着白挨打,举着胳膊就要报仇。
我拦不住他们哥俩,正想先把二伯关在棺材里再想办法,就听到大门外传来一阵呜咽声。
我转头看向院子,后颈一阵发毛——我竟然忘了关门。
此时天色已经大暗,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夜雾,屋内的灯光投到院子里,就像掉进深井里,完全照不亮外面的那团黑暗。
呜咽声在雾中越来越近,仿佛下一刻就有东西撕开浓雾闯进屋子里。
我来不及多想,扔了锄头跑过去关门。爹和二伯竟也停手了,跟在我后面。
我跑到门边后,才看到有道比浓雾还要黑的影子,此时已经跨过了大门,摇摇摆摆飘过来。
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喉咙。
两扇包铁的木门很重,门下方还插着插销,我弯腰去拔,手却忍不住出汗发颤。
我抬头看了一眼,黑影已经到了院子中央,除了越来越清晰的呜咽声,我还听到一种“咯嘣咯咯”的声响,仿佛是骨头被嚼碎的声音,让人寒毛直竖。
我越着急就越拔不出插销,二伯和爹站在身边,我连忙喊爹帮忙去拔另一扇门的插销。
爹缓缓地走过去,慢慢地往下蹲,可他僵硬的身体根本蹲不下去,才低下去半个头,他就放弃了,直挺挺地站在门边。
我此刻已经不敢看黑影是不是已经到眼前了,拔起插销后,我用力推着沉重的半扇门,往抬脚要跨进来的黑影撞过去。
门板撞在门槛上,发出一声巨响,但似乎并没有撞上黑影。
我赶紧去拔另一扇门的插销,没想到这次很容易就拔出来了。
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黑影的一只脚已经跨了进来。
我顾不上站起来,正想推着门直接把黑影挤出去,却注意到那只脚上的鞋子有些眼熟。一抬头,看见居然是二婶站在眼前,提到喉咙的心顿时回到了原处。
我扶着门站起来,“二婶,您终于回来了,您看二伯他怎么——”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二婶忽然伸出手掐住我的脖子。
这时候我才发现二婶两眼充血,表情狰狞,那类似嚼碎骨头的声音正是从她喉咙里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