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巧的头刚一沾到枕头上,她就知道自己真的是感冒了。
就像是吸满水的棉花一样,她整个人都是死沉死沉的。头疼得简直要裂开了,而身子则是一会冷一会热。
她很久没有生过这种病了,这种来势汹汹的难捱的病痛把林七巧一下子就击倒了。在冷热的煎熬之下,她甚至以为自己快要死掉了。
江邵甫把林七巧揽到自己怀里,他塞给她两粒药,然后小心翼翼地喂她温水把药片送下去。
很快林七巧就被一股强大的睡意袭击了。
迷迷糊糊之间他看见江邵甫在屋子里传来传去,一次他拿来了干净的睡裙,帮她换下了湿漉漉的衣服,另一次他又拿来了柔软的毛巾,轻轻地擦干了她湿漉漉的小脸和头发,他甚至端来了一碗姜糖水,一小勺一小勺地喂她喝了下去。
那时候,她在想如果她真的要死了,其实也挺好的。
……
林七巧一直都认为她和江邵甫的初见就是她生日那天稀里糊涂的一*夜。
其实,不是的。
早在那之前,他们两个就见过了。
那时候,林七巧还是Z大浩浩荡荡的新生中的一员。
而江邵甫则是某陆军部队的优秀官兵。
那一年,Z大特别邀请江邵甫所在的部队给当年的新生作军事训练。
相比与枯燥的军营生活,来大学做军训教官,简直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了。去Z大的消息一传出来,江邵甫所在的部队顿时就沸腾了。每个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要争取有限的名额。
江邵甫自然也不例外,那时候他已经在部队服役六年,除了一次为期三天的探亲假,就再也没有走出过这纪律严明的部队军区。
教官遴选重点考察地是官兵对军姿、军步的教习能力。江邵甫是部队里少有的大学生,一直以来表现都很优异,素质又高,几乎是不出意料地选入了去Z大的名单。
教习生活既是辛苦的,也是新鲜的。
那时候一天紧张的CAO练终于结束了,江邵甫记得自己当时正和战友们在CAO场上打篮球。
他的手上一松,篮球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他穿着军绿色的小衫,皮肤晒得黝黑,他的眼睛随着运动的篮球移到了一个高挑白净的女孩身上。
那个篮球不偏不倚重重地砸在了女孩的头上。
隔得老远都能听到砰的一声。
女孩转过头来,目光准确地锁定在了CAO场上呆住的几个教官身上。
江邵甫不好意思地跑了过去。他刚想开口道歉,怀里却突然多了一个篮球。
穿着军训服的女孩把篮球塞给他,然后甜甜地冲他一笑,她刚刚经过了长时间的暴晒,小脸通红,头上冒出滴滴汗珠,额头细小的毛发都被汗水染湿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说:“没事,我不疼。”
就是那样一张透彻、阳光的笑脸,这是江邵甫对林七巧第一也是最深的印象。
就是那一眼,他就把她记到了心里。
“怎么样,漂亮吧!那女孩叫林七巧,文学院的,是Z大新生中的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