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蔚然闻到了发梢和皮肉传来的焦糊味，他咳嗽了两声，满嘴血腥气，肺脏可能挫伤了。</p>

    他艰难的昂首，赤色的天空被浓烟占据，远处人影瞳瞳，装甲类的车辆巨兽一般缓缓迫近。</p>

    “是他！小白毛！”</p>

    “把他宰了！我要他的心脏和肝儿！”</p>

    “头皮剥下来留给我，我需要他那一头银发做枕套！”</p>

    从简单的肉搏到棍棒到携带枪械再到如今，他们进步的实在太快了，仅仅是生活在封闭的卡兹曼星，绝不可能弄到这么多的科技资源。</p>

    陆山彦说的没错，他这头狮子终究是被豺狼以及远在他星的黑手逼到了强弩之末。</p>

    电光石火间，一辆摩托从道路边缘疾驰而过，车身上流淌的蓝光霓虹昭示着它非同一般的能源核类别。</p>

    骑手朝时蔚然伸出手，臂弯坚硬如铁，时蔚然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借力蹬地，稳稳的翻上车！</p>

    摩托霎时间驰出去百米，后方的地面寸寸爆裂，金属碎片与土石横飞。</p>

    “我早说你的仇恨值真是太高了！”摩托骑手声嘶力竭道。</p>

    “老陆！”时蔚然在狂风热浪中睁大了眼睛。</p>

    这居然是那个平时没个正经还总是佝偻着个背的瘸腿老头！</p>

    “你特么——”时蔚然一时竟然不知道从何处槽起，词穷了。</p>

    “来不及解释了！”陆山彦在震耳欲聋的轰炸声微微扭头，半白的头发随着狂风飞舞，“记得我之前问过你的问题吗！”</p>

    “你问过太多没用的问题了！！具体是哪一个！”时蔚然吼道。</p>

    “如果给你一个离开荒星的机会！！你要不要！！”</p>

    在震耳欲聋的轰炸声中，时蔚然呆了呆。</p>

    “喝多了吧你！！”</p>

    “你除了相信我没有别的选择！”陆山彦吼道。</p>

    时蔚然想了想，还真是。</p>

    陆山彦飞摩救人已经很荒唐了，好像也不怕再荒唐一点！</p>

    “条件呢！”他诘问道：“不可能没有条件对吧！！”</p>

    “条件是给沈袭京——”</p>

    一枚炮/弹轰然砸来，陆山彦车头急拐，险险避过，他的声音淹没在爆炸的尖啸之中。</p>

    “你说什么！！”时蔚然的耳朵在流血，耳鸣尖锐持久，削弱了听力，他用吃奶的劲贴着陆山彦的耳朵嘶吼，“沈袭京什么——”</p>

    “我说——”陆山彦扭头，瞪圆的眼睛里全是血丝，“时蔚然！！你愿意成为沈袭京上尉的副驾吗！！无论富贵贫穷！！无论生老病死！！无论他有多讨人厌！！都对他不离不弃！！保护他！！！做他人格的磨刀石！！”</p>

    时蔚然：“”</p>

    他刚想问关沈袭京什么事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提他最讨厌的那些官富二代！</p>

    还他妈念的跟结婚誓词一样！</p>

    须臾间陆山彦的脖子上空了，不知是谁启用了超声波刃，乱象中直接切掉了老头的脑袋。</p>

    时蔚然面色煞白。</p>

    陆山彦的肢体还在驾驶着摩托，半点没减速，时蔚然的瞳孔却缩成了一个小点。</p>

    没有血。</p>

    老头脖颈处大开的腔道中是大量的光纤电缆，晶体元件，此刻仍然在运转着——画面又诡异又好笑！</p>

    “没头的陆山彦”还抬手递给他一张卡，然后在一片荒草地带漂移甩尾，将时蔚然抛了出去。</p>

    时蔚然在草中翻滚了不知多久。</p>

    大地震颤，天穹昏黄，不知名的植物根茎刮擦着他的身体。</p>

    那些乱糟糟的动静终究是追着没头的陆山彦远去了。</p>

    时蔚然的眼神闪过一瞬间的空洞。</p>

    他始终不能相信跟他在卡兹曼星相互扶持多年的陆山彦，竟然不是陆山彦。</p>

    信息量太大了，疲倦的用手背抵住了额头，时蔚然猛地一怔——他的手里还有一样东西。</p>

    那是一张椭圆形的镭射磁卡，底部有一行漂亮的钢笔字。</p>

    “听说你连死都不怕，但成为沈袭京的副驾没准儿是比死更伤脑筋的事。”</p>

    将卡翻过来，背面印刻着几行小字。</p>

    阿波罗航空公司</p>

    货载舰z0513号限定单程票</p>

    卡兹曼星 —— 织女四星</p>

    卫斯理军校校长陆山彦签发。</p>

    激活口令：我愿意。</p>

    时蔚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