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白了他一眼,狠狠地哼了一声。
樊鼎一头雾水。
百合见换角色行不通,只好偃旗息鼓,她可不敢去找姑姑,上官兰儿做事严谨,认真,从不讲私情。当年百合想偷偷混在士兵里跟着哥哥去边关,让姑姑知道了,连哥哥一起罚,各打十大军棍,现在想起来屁股还疼。
樊鼎不知其中原因,见百合扁着嘴退到一旁不吱声了,连忙打圆场说:“我们还是一起来研究研究百草堂开业的事情吧。”
黄昏时分,雨渐渐小了下来,风也小了。空中悬浮着无数细小的水汽夹杂着靡靡细雨,就像一块块漂荡着的轻纱,在微风中拂过屋树梢和地面,令视野变得朦胧,婆娑。
牛毛般的雨珠无声无息地飘落在了匆匆归家的路人的头发上,肩上,打湿了他们的衣衫,润物细无声。
夜幕早早地降临。
上官兰儿准备了丰盛的晚宴,为樊鼎践行。
吃过晚饭,天已经很黑,路上的行人稀少,沟壑里积满了雨水。两辆普通的马车从将军府的后门驶出,消失在了黑暗的大路上。前面的车上坐着秦正,冬青和芍药。后面的车里装满了货物。
夜深人静,马蹄清脆的声音悦耳。车厢里的三个人一声不发,各人都想着自己的事情。
忙了一天,总算静了下来,秦正陷入了沉思。樊鼎是上官兰儿的救命恩人,是上官家的故人所托。他是将军府的心腹,也曾跟随上官寒出生入死二十多年,从没有听说过上官寒兄妹有什么亲朋好友,她们身边的都是军队里的一群过命的兄弟......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这个故人会是谁。
他忽然脑筋一闪,要是真有故人的话,或许曾经的京城三少......
不可能,先帝宇文烈已薨,国师端木良忍早在二十几年前就已失踪,听说出家做了僧人,如今大禹国剩下的只有上官将军一人......
他知道自己在上官兄妹心中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一次为了一个年轻人,连他都动用了,可想而知樊鼎的重要。二十多年了,还没有见过上官兄妹如此紧张过一个人。
这个樊鼎到底是何许人?会不会是那个他们一直在找的......
他被自己的大胆猜想吓得一个激灵,他不敢往下想,额上却冒出了丝丝冷汗。
车窗外,黑色的夜空无边无际,深不见底,令人抑郁困惑,令人恐惧不安。就像这世道一般,扑朔迷离,神秘诡异。只有微风吹开车帘,丝丝细雨飘进车厢,像羽毛般抚过脸上,才会感到清醒,回到现实。
芍药还是第一次离开将军府,看着外面黝黑的天空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她忍不住拉着冬青的手小声说;“冬青哥,怎么还不到?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还回不回将军府了?”
在她的心里,离开了将军府,就像船儿驶出了港湾,婴儿离开了母亲的怀抱,举步维艰。将军府就是她的依靠,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