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忱延知道宋亦然去江家的事情,明显不悦。
他还生气了。
宋亦然回老宅之后,就对上了男人那张冰冷的脸。
这段时间,裴岱来老宅的次数更多了,因为霍忱延的伤口恢复的并不好。
老夫人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霍忱延黑脸,她忙拉过宋亦然。
“下楼吃饭吧,别理他,给他惯得。”
宋亦然本打算睡会休息,可老夫人这样的热情,她拒绝不了。
“我告诉你啊,然然。”老夫人喜笑颜开,根本没有把霍忱延放在心上,“他能为了你豁出半条命,说明他还是在乎你的。”
“其实……”
宋亦然想解释,可听的老夫人说了很多霍忱延从前的事情。
根本没有插话的余地。
“他从小被我们送去他叔父那边养,那时候过得日子并不好,叔父待他严格,可他从来没有跟我们抱怨过。”
霍忱延是霍家老来得子,被寄予厚望。
“后来他叔父死了,他被接回来,跟我们也不怎么亲近。”
老夫人不由得感慨。
她问宋亦然见过霍忱延身上那道疤没。
“哪个?”宋亦然愣了一下,才惊觉霍忱延的身上,伤疤许多。
从前都传闻霍忱延性子恐怖,混道的,脾气也古怪的很。
“就在他心口那个地方,差点被弄死,唉,也是我们的过错。”
老夫人又叹了口气。
宋亦然却很好奇,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孩子送去别人家养着。
“他叔父死的很惨,听说是歹人入室,他躲起来亲眼看着叔父被人杀死。那个时候,他才八岁。”
“……”
老夫人说霍忱延的性子冷漠,大抵也是那个时候开始。
“他是唯一目击证人,可不管我们怎么想撬开他的嘴,都没用,他说没有看到凶手的脸,他叔父也就这么含冤而死。”
老夫人说那个案子成了悬案。
之后再没有提起。
霍忱延被接回来之后也是一直养着。
老夫人想告诉宋亦然,霍忱延的脾气古怪,他不会心疼人,但他绝对是个好孩子。
宋亦然听得心疼,一瞬间恍惚了。
“他是木头,不懂那些风情,要不是在乎你,他根本不会豁出命。他不在乎的东西,多看一眼都觉得嫌。”
老夫人将人带了下来,该说的也都说了。
这段时间,老宅没什么人,老爷子有事情离开一段时间。xしēωēй.coΜ
蒋莉莎一家外出度假散心,只有老夫人一人孤零零吃饭,正好宋亦然回来。
老夫人特别细心,给她盛了汤。
“我来。”
“这汤多喝点,你看你都瘦了。”老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告诉我,是不是霍忱延欺负你了?”
“没有。”
宋亦然否认了,她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心境比以前更加奇怪了。
“那就多吃点,他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出头!”老夫人细说着,“当初还是我施压,让他娶宋家的女儿。”
老夫人说这就是缘分,要不宋亦然也没那个机会嫁进来。
宋亦然一顿饭吃了不少。
“阿延不敢违背我的话,可暗搓搓的做那些事情羞辱你,以后他会后悔的。”
宋亦然眼底涩涩的。
她其实想跟老夫人说,桑雾回来了,他们之间没有以后。
但她不好意思让老人家伤心,陪着她吃了一顿安心饭。
等宋亦然收拾完毕上楼的时候。
霍忱延已经睡了,他吃了药,神志昏昏沉沉的,嘴里低声喃喃着什么。
窗外雷雨很大。
风也很疾。
宋亦然站在他的床边,确定霍忱延睡着之后,就去了自己的房间,他们之前就是分开睡的。
女人辗转难眠,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回荡着桑雾那些话,她没见过桑雾,却好像可以脑补出桑雾的长相。
她一定是个温柔的女子,不然的话,为什么可以说出那番话。
宋亦然觉得心口堵得慌,呼吸也难受,她摸了摸脸颊,想起来自己大概是病了。
窗外的风在肆虐,如同她此刻的心一样煎熬。
宋亦然后半夜烧的迷迷糊糊。
一道黑影出现在她的床前。
男人光着脚,样子颓废的很,眼神之中隐隐有些不悦。
霍忱延恼怒的很:“为什么每一次都要我主动,你就不肯对我低头吗?”
到底自己怎么骄纵了这个小东西,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无视自己。
还以为上次在海城救了她之后,宋亦然会学乖。
没想到宋亦然只是殷勤了几日,就再没有管过身负重伤的霍忱延。
现在还挺行,居然又病了!
“我在指望什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指望你能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