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问出这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多希望汤景耀能突然做一个鬼脸,告诉我一切都是闹剧。
可汤景耀沉重地点了点头,把这个更加残忍的现实放在了我的面前。
“你骗我,你骗我!”我一把推开了汤景耀,无奈地后退,不愿意去接受现实,“你怎么可能做得了什么亲子鉴定?她都死了,你哪里来的基因做亲子鉴定?所以,你一定是骗我的,一定是骗我的,其实根本就没有悠舞这个人!”
汤景耀底下了头,眼底含着泪水:“当初悠舞拒绝我的时候,剪了一撮头发给我,说她是一辈子都是蛇爷的人,能给我只有这个。我就把头发留到了现在,成为自己的绝恋,我也没有想过有一天,我居然还会用到它。”
连最后一点的怀疑都不留给我了吗?
彻底要我绝望吗?
所以,我能活到现在,也是借了那个所谓的姐姐的光吗?
什么爱情,什么追随一辈子,都不过是活在了她的荫蔽下,变成了一推废铁!
那我算什么,我究竟算什么,连一个死人都比不了!
我不要什么姐姐,我不要一个我根本就不认识的人抢走了我所认为的世界!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这个人一定是我!
“啊——”我怒吼着跪在了地上,抱着疼痛不已的脑袋大哭起来。
“鸢尾!”汤景耀想要来抱着我扶我起来。
“滚开!不要碰我!”我咬紧了牙关,泪眼里已经看不见所有的东西,“你个骗子,你个骗子!”
“鸢尾。。。。。。对不起。。。。。。我,是真的想要照顾你一辈子。”
“不要叫我鸢尾,你有什么资格来叫我鸢尾,你知道鸢尾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吗?代表了我低贱的身份!因为你是汤景耀,所以我默许了你的呼唤,可就连这句呼唤都不是你的真心,若不是相同字母,你真的会认可鸢尾这个名字吗?!”
我捏紧了我的心脏,这里像是要爆裂一样疼,疼得我几乎呼吸不过来,疼得我浑身都失去了力气。
我用力去抓我后背脊椎上的那朵鸢尾花,恨不得把那块皮都一起扯下来。
我讨厌鸢尾,不要该死的鸢尾,我就是顾雨殇,为自己正名了的顾雨殇!
“鸢尾!”汤景耀吓得扑上来强硬地抓住了我的手,心疼地看着已经被抓出了血痕的皮肤,紧紧抱住了我,不让我有任何的机会对自己动手,“不要这样,不要伤害自己!你恨我你就打我吧,打我骂我都好,唯独,不要伤害自己。”
“不要关心我,我不要你的关心,走开,你走开!”我使劲推搡着汤景耀,可他却是更紧地抱着我,任由我捶打都不放手。
“我不放,我不放!”
“那你想怎么样,想要娶我吗?要我变成悠舞嫁给你吗?!你这个疯子,我不是她,你知不知道!”我讨厌白色的衣服,我讨厌这个老土的发型,我讨厌现在的自己,更讨厌的是,是自己的这张脸。
这张跟那个所谓的姐姐差不多的脸。。。。。。
我明明是个孤儿,怎么还有个姐姐。
为什么她可以被蛇爷养在身边,快快乐乐地张大,我却要被孤儿院收养,被卖给顾强,再被卖给夜总会。。。。。。
明明都是一样的脸,流淌着一样的血液,为什么,差别那么大?
还是说,我连出生都是个错误,所以才会一直受挫,被老天惩罚永生永世都得不到安稳的幸福?
我期待万分的一周的旅行就这样以一种可笑的方式结束了旅程,而我再次回到了医院,呆愣地看着远方,等待着医生的治疗,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可笑,我有什么不冷静的,需要医生来给我打镇定剂,我不过是在等待死亡罢了。
在这一刻,活着和死亡还有什么差别,或许在地狱里,我还能彻底黑化,还能好好潇洒一番,不用这样煎熬我的内心。
还不如死了,对吧。
清姐和许白都焦急地围绕在我的身边,质问着汤景耀发生了什么事。
汤景耀只能咬紧了嘴唇守在我的身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动了动睫毛,望向了窗外:“汤景耀,你走吧,我不恨你,但我也不会原谅你。”
谁有错?
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是我自己投入了太多的奢侈心思,但我,怎么也原谅不了。
汤景耀蠕动了一下嘴唇,紧蹙的眉头久久松不开,担心和愧疚都写在了眼睛里,那么明显,又那么刺眼。
最后汤景耀还是站了起来,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鸢尾,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早就不是鸢尾了。”
“雨、雨殇。”汤景耀艰难地改了口,捏紧了拳头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清姐想要开导我,可说了太多话,也撬不开我的嘴。
“清姐,我想静一静,等我冷静下来,再说好吗?”我无神的视线扫过清姐,满心都是疲倦。
对不起,清姐,我现在真的没办法把那些话都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