坝下,鲲看着熟睡的周了了慨叹着人心不古,他最后信守承诺,放了胡玛·菲尔德。
周了了沉浸在梦乡之中,鲲不想叫醒他。鲲为周了了换下了满是鲜血的衣服,还给他洗了个澡。
鲲把周了了放到药桶狠狠泡了一天,才慢慢遏制住他的伤势。
身在茫茫的大坝阴面,面对西方静谧的夜空,昏暗的塔林在远处若隐若现,塔林上方的星光暗淡,天上好像有一层薄薄的雾纱笼罩着。
鲲守着周了了,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不知道何时才能醒。
他其实能够理解周了了的努力,但他真的不明白神为何让周了了当使徒,难道不能修炼也是磨练的一部分?
周了了的身体在有规律起伏。
这只是简单的呼吸,主要因为全身经脉的接通,即使在睡梦中,都能够延续这种气脉。
他此时不醒,不仅仅是因为累和痛苦。
还有一个原因,是身体还没有适应这种经脉的运气方式。
周了了总是带给鲲惊喜。
有时候,鲲会猜测周了了真正的身份。
仅仅是神的使徒?抑或是背负着更大的使命?
鲲有时感觉自己能够看透周了了。
可有时又看不透。
他看着周了了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谁能够忍受这种痛苦,把经脉一点点,一条条的续接上?
就是现在的自己,估计都难以做到。
鲲和周了了认识的这段时间里。
他从未打听过周了了过去。
一方面,鲲确实不感兴趣,一个只有十几岁的人能够有什么秘密?
另一方面,他只想信守与神的约定,有时候反而把周了了当作一个工具,接近神的工具,或者说是为未来争取一丝生机。
不过鲲还是非常欣赏周了了的。
鲲在千年的岁月中,阅人无数,什么魅魅魍魉鬼哭狼嚎,他见的多了去了。
对于人心,人性的把握,更是炉火纯青。
周了了看似人畜无害,实际上,对于这个世界总有一种疏离感。
鲲不知道周了了这种疏离感从何而来。
不论任何理论,都无法解释,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男孩,居然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除非他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WwW.ΧLwEй.coΜ
鲲都快被自己逗笑了,不是这个世界人,那还能是哪个世界?
鲲抬眼望了望天空,在无尽的苍穹中,他仿佛看到了无数的神,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咳咳~,我居然能够得到这么荒谬的推论,真是难为情,看来人是不能闲着。”
鲲自嘲道。
....
周了了感觉自己美美的睡了一觉,梦中,他看见了无数的溪流汇聚到大海,看到大海奔腾不息,汹涌澎湃的样子。
睁开双眼,鲲正看着自己。
“我,我成功了?”周了了有些不敢相信。
鲲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周了了立刻起身,开始练气入体。
但....仍旧毫无反应。
鲲哭笑不得的看着周了了坦然说道:
“你还得学着压缩气冲入经脉,你自己续接的经脉,可不会对气有反应。”
如果让一般的人听到这话,只怕刚刚的喜悦立刻就会烟消云散。
可周了了却清楚,自己到底做到了多么难的一件事。
他扬起头,脸上堆满了笑容。
鲲恍然间看到了年轻的自己,自信,洒脱,对于世界上一切固有之物,都不在乎,敢于质疑。
“我会继续下去的,鲲,让我们一起加油吧!”
周了了大笑道,心情激荡,一脸自豪,仿佛自己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
鲲拍了拍周了了的脸,说了声,“你个臭小子!”,坐到周了了身边的石头上。
百米高的大堤,在白天看来如一条笔直利刃,大堤外面隐隐间传来风声和海水的击打堤坝的海浪声。
大概几千年来,这里都是这样过的。
几只野生的羚羊,在丛林间蹦蹦跳跳,对于这两个闯入森林的陌生人,眼神中充满戒备。
鲲和周了了都没有的说话。
一个躺在巨石上,一个坐在巨石上。
把这周围唯一的干燥之地,占了干净。
一只领头的羚羊大胆的向两人靠近,试图争夺回自己的领地...
“它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它也不明白什么是取死之道。”
“猎人和猎物,有时候就是这么微妙。”
“大自然都在告诉我们,要对未知保持敬畏,不然,下场就是...”
鲲突然说了好多话,周了了却阻止了他。
“我们先占了他的领地,这是道理。”
周了了虽然不能动,但眼神中充满坚定。
羚羊偶然遇到了人类,可能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人类,而人类却准备向它举起屠刀。
作为生物专家,周了了对于自然永远保持着敬畏。
羚羊再度靠近,它眼神中充满着好奇,看着巨石上一横一竖两个孤单的身影。
....
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周了了一直在尝试压缩气,可气在体外,又如何会听从周了了想法。
冥想?
周了了作为坚定的唯物论者,对于鲲的提议,他尝试了太多次.
可他感觉不到一丝丝的气息之感。
按照鲲的说法,冥想能够带动自己周围的气。
用经脉去引导,气息向体内流动,全身流动的气,将会进入循环丹田。
再通过炼化之术,将气的精华留下,继续循环排出体外。
这么一套流程的开端,就是感受气的存在和引导气的流动。
周了了却无论如何都感受不到气。
鲲也在冥思苦想,却怎么都找不到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