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发现的？”
郁渡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气味、眼神。”楚晴道：“苍兰的味道侵略性很强，几乎没有人会用来做香料，除非是为了特意掩盖什么味道，比如……杀人后的血腥味。”xしēωēй.coΜ
郁渡眸光闪烁。
楚晴继续道：“再者是眼神。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你杀的人太多，且不说不珍惜别人的生命，就是自己的生命，怕也是早就不在意了。那样漠视生命的眼神，就算是在笑，也依旧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不像是一个侠义之客该拥有的。”
说着，楚晴试着往前走了一小步，果不其然，郁渡眼睛都没眨一下，利刃一闪，那柄剑直直地戳着她的胸口处。
“就凭这两点？”
郁渡冷冷道。
“你还记得，当时你在厨房问我“楚姑娘这是打算做晚饭了吗”这句话吗？”
楚晴道。
郁渡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冷声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别说富贵人家很少在晚上吃饭，普通的农民更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哪有吃晚饭的道理。只有在我家，有“吃晚饭”这一说法。”
说着，楚晴唇角微扬，道：“那么，初来乍到的郁大侠，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郁渡看着那双看似纯良的圆眼睛，凤眸里闪过一丝愕然。
所以，楚晴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并且还能面色如常地和他周旋？
楚晴向前走了一步，利刃刺破她厚重的冬衣。
“我当时一直很疑惑，柳渊明是什么时候接触到阎王殿的人，阎王殿的魔丸也不是想要就能要的，他为什么能吃到……直到你出现后，一切疑点就都迎刃而解了。”
郁渡完全愣在原地，眼里闪过被欺瞒的愤怒、杀意，甚至还有一丝悲伤？
直到察觉手中的长剑刺破楚晴的皮肤，而她还在一步步向前走的时候，郁渡猛地惊醒，收回长剑。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冰冷的温度下显得异常清晰。
郁渡凤眸盯着楚晴，咬牙切齿道：“你疯了？！”
血浸湿了楚晴的前襟，她却只是不在意地抹去了脖子上早已干涸的血迹，道：“酒鬼失踪，一定还没死，你知道她在哪。”
是肯定句。
既然她在酒鬼的住处没办法搜到有用的线索，那就只能找本人了。
郁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提起手中染血的长剑，苍白的唇角扬起，反问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他不知道的是，从他匆匆忙忙赶回来只为确定楚晴的安危时，从他刚刚收回长剑的那一刻起，他就输了。
楚晴向他伸出手，笑道：“我有办法，能让你多活几年，但同时，你得满足我三个命令，如何？”
郁渡神色复杂，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面对死亡的威胁时，仍能分外冷静、甚至能笑着和他谈条件的少女。
她能在柳江澈和水怜每晚梦靥时，温柔地讲故事哄着他们睡觉；她能为了救人冒着生命危险爬上百米高的大树；她能善良和煦地温暖身边的每一个人……
为什么，唯独……
郁渡凤眸复杂地盯着楚晴，良久，他缓缓握住楚晴的手。
“成交。”
楚晴握紧了那双冰冷的手，唇角扬起。
“第一个命令，带我去见酒鬼。”
……
楚晴和郁渡来到地下室的时候，酒鬼正一边喝酒一边抓着一条烤鸡腿在啃。
楚晴见状，笑道：“你照顾得不错嘛。”
烤鸡是楚晴不久前才推给天香楼的新菜色，酒鬼居然能吃到。
郁渡凤眸微沉，一剑劈开铁链锁着的大门，巨响惊动了里面正在大快朵颐的酒鬼。
酒鬼一眼瞧见了郁渡手里那把染血的长剑，她浑身肥肉一颤，立刻连滚带爬地缩到墙角。
她看着玉容如冰、一身阴寒比以往更甚的郁渡，小心翼翼地赔笑道：“大爷……您、您怎么来了？”
郁渡垂眸看她，毫无感情的视线一扫，冻得酒鬼当场噤声。
酒鬼只觉得裤裆一热，一股控制不住的湿意蔓延开来。
“你手上，拿着什么能让柳渊明致死的东西？”
楚晴从郁渡身后站出来，笑道。
当初，柳渊明答应成为郁渡徒弟的条件有两个，一是柳渊明要亲手杀了酒鬼，二是郁渡不能主动对楚晴和柳江澈出手。
在郁渡的帮助下，柳渊明的确是亲手把利剑刺入了酒鬼身体里，但由于柳渊明第一次杀人，尽管他刺得又深又狠，却没刺到要害。
酒鬼也是个命大的，“尸体”被扔到荒郊野林里，也没被虎狼吃了，在第四天的时候，居然醒了过来。
不幸的是，她在跑路的时候，又被郁渡抓到了。
酒鬼为了活命，直言自己手里捏着能让柳渊明必死的东西，求郁渡留他一命。
虽说柳渊明是郁渡的徒弟，但不知为何，郁渡直觉这个徒弟很危险，有一个能威胁他乖乖听话的把柄也不错。
再说，藏一个酒鬼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这样一番寻思，他居然把人留了下来。
“大人，莫不是……是那个小杂种不小心惹怒了您吗？这个杂种！就该丢进山林里让野猪给吃了！就应该沦为奴隶，被千百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