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到大受伤无数,区区小伤根本不足为奇。
岑桓和方丈颔首,留给他们处理残局,他抬步回房简单处理下伤口。
回头要仔细查查,究竟是谁胆敢对他下手。
虽说假夫人也出现在陵雪寺,但他不会傻到以为对方意欲对她下手,这明显是冲他来的。
见他离开,小锦悦满是愧疚的跟上,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扬手又不敢碰侯爷,生怕触碰到他的伤口。
她双手焦灼的搓动,像极了无头苍蝇,她不知该当如何。
两人逐渐远离方才的战乱,浓郁的鲜血味减淡许多,鼻息间细细萦绕的那股却从未消散。
侯爷一言不发,小锦悦愈发焦虑。
她的典型症状便是,一张小嘴叭叭叭地说个没完,“侯爷,你要紧吗?是不是很痛?刚才多亏了你出手相救,不好意思给你惹麻烦了。”
岑桓仿若未闻,眉眼都没动一下,径直走回他的厢房。
小锦悦讪讪然,只得闭了嘴,乖巧听话的跟随在侧。
路过几座庙宇,来到侯爷的厢房。
侯爷并未阻拦小锦悦的进入,真就当她不存在一般,自顾自行事。
小锦悦不客气的跟进去,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侯爷的房间。
周遭充斥着淡淡的檀香味,里头布置简单,除了生活所需的床榻和方桌外,其余装饰甚少。
最中央的地段放了一个香炉,上头有三根点燃的香烛,向上升腾起袅袅白烟。
小锦悦睫羽轻扇,这下当真信了,侯爷有在专心礼佛。
她瞥开其余的念头,看向从柜子里掏出药瓶的侯爷,只见他动作娴熟到行云流水,往伤口上洒上白色药粉,之后扯过一卷白纱布,一端用牙咬着,一边快速的包扎伤口。
这个动作让小锦悦觉得,他过去的日子受过很多次伤。
怎么会有人包扎伤口这么熟练的?
她眉眼一眨不眨,望着侯爷行动。
不过几个呼吸,他就把伤口处理好了。
之后他掀眸看向小锦悦,目光上下扫视她,唇齿微启:“你有没有受伤?”
小锦悦飞速摆首,“我一直躲在你的身后,完好无损。”
说到这,岑桓的面色突然微妙了一瞬,睥向她的眼神多了抹审视,“是啊,刚才有箭翎射来你还知道拽我过去做人肉盾牌。”
小锦悦:……
她眉眼微怔,在原地石化,之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浅浅回忆了一下,有这回事吗?
岑桓忽的收回视线,似是懒得和她计较,率先抬步走过她的身侧,朝着外头而去。
空气中飘来他留下的那句,“走吧,我送你出去。”
他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身上的袈裟仍是破败的血迹斑斑,还沾染了飞扬的尘土,看起来有些狼狈,但他并无更换之意。
小锦悦从未见过这般不体面的他。
在脑海中回忆,哪回的他不是矜贵体面,光鲜亮丽,如今这般尘土皑皑还是头一次。
这都是因为她。
小锦悦难以避免的自责,若非她拖累了侯爷,他一定能以最快的时间将黑衣人给解决了。
因为她的存在,困难指数五颗星,还是陵雪寺的和尚们加入才撑住的场面。
她越想头埋得越低,甚至想到了方才求的平安符。
她加快脚步跟上侯爷,微微扬起下巴,语气愤愤道:“侯爷,刚才给你的平安符在哪?我去把它丢了,当真一点用都没有。”
她摊开手,作出讨要姿态。xしēωēй.coΜ
岑桓挥动衣袖,眉心忽的一顿,不过他的异样很快就消失,不搭理小锦悦继续朝陵雪寺山脚下走。
“给了别人的东西,哪有人还讨要回去的。”
这句话把小锦悦一噎,她没了理。
这一失神的功夫,侯爷又走开老远的距离,她只能小跑着跟上。
她嘴里还在碎碎念着,“可是一点用都没有,这才刚求了平安符还新鲜着呢,怎么转瞬就遇到意外了?”
侯爷突然意味深长的回头,抿唇不言片刻,递给她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
之后,他狠狠扎了小锦悦的心。
“或许有没有可能是你晦气?”
小锦悦:?
你礼貌吗?
她突然内伤到即将一口鲜血喷射而出,侯爷可真是用最冷漠的语气,说最扎心的话,虾仁猪心啊!
她面色一阵青一阵红,这比指着鼻子骂她没用还让她难受。
什么叫做她晦气?
那不是黑衣人心肠太过歹毒吗,怎么能将过错推卸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