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康熙出巡塞外,命大阿哥,太子,八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并十五阿哥,十六阿哥随行,而我,也要随圣驾前往。虽然对清朝历史不甚了了,却知道康熙极爱出巡,江南塞外,体察民情,足迹遍布祖国很多地方。
北京六月的天气极热,过了长城,虽然白日里坐在车中仍是燥热难当,可是早晚已凉爽了很多。
傍晚时候,因前面皇上的圣驾停了,我也就下了车,随意走走,在车中闷了一天,早都浑身不自在了。
这次我只带了巧云跟着,初到草原,视野开阔了许多,可是新鲜劲过了之后又觉得一路行来景色着实单调了些,信步在草地上走着,巧云紧紧的跟在后面。
她仍旧很兴奋,且行且说道:“这还是奴婢第一次到塞外来,以前常听府中年老的嬷嬷们讲塞外是如何如何的好,这次亲眼见了,原来比嬷嬷们讲的更好。”
我望着西沉的一轮红日,缓缓的在地上坐了,幽幽的说道:“想来沙漠中比这里更美。”
巧云想了想,说道:“沙漠,奴婢可没去过。”
我出神的望着西北方向,淡淡的说道:“我也没去过。”
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两匹奔驰的骏马,马上之人似乎是在较量,又似乎只是纵马齐驱。且行且近,银铃般的笑声如黄莺出谷般悦耳,我拍了拍袍子站了起来,迎着马驰来的方向走去,“是八福晋。”
八福晋不住的在马上变换姿势,时而立于马上,时而斜挂在马腹的一侧,时而又贴着马背,时而搂着马颈,八阿哥在一旁又是笑又是关切的不住瞅着她,时不时的说上两句什么,她穿着大红的骑装,更显得窈窕白嫩,我出神的望着她的勃勃英姿,心里却只有羡慕的份。
她在我面前勒住了马,八贝勒当先跳下马,毫不避讳的伸手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我微微低下头,正要行礼,她却笑着走了上来,“玉儿,我听十四弟说你不会骑马?”
我忙点头道:“是啊。”
她指了指马道:“左右无事,我教你吧,不然到了坝上就更只有看的份了。”
我毫不犹豫的摇头道:“我还是不要学了。”
她诧异的问道:“为什么?”
我指了指那马,讪讪的道:“以前被踢过,所以有点怕。”
八贝勒在一旁笑吟吟的走过来说道:“原来是怕这个,倒也无妨,回头让十四弟给你找一匹温顺的小马就好了。”
我堆笑说道:“贝勒爷说的是。”
八福晋挽了我的手说道:“难得凉爽,去那边走走吧。”
八贝勒含笑目送着我们行去,站了一会才自己翻身上马,八福晋满脸是笑,回头望了他几眼,两人眼中都是毫不掩饰的甜蜜。当真羡煞人也!不觉叹了口气。
八福晋问道:“好好的又叹什么气?”
我又叹了口气,语气微酸,望着她说道:“羡慕。”
她不解的望着我道:“羡慕什么?”
我一边挣开了她的手一边笑着跑开了,说道:“自然是羡慕某人了,整天在人眼前眉来眼去的,比那蜜里调出的油还要腻人。”
她一边追着我一边说道:“难道十四弟跟你不调油?我看你不是在羡慕我们,倒是在变相的抱怨十四弟,回头我一定好好的说说他,让他也学着点怜香惜玉。”
我一副避之不及的神色,忙摆手道:“八嫂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不劳八嫂费心了。”唉,怎么总是引火烧身呢?以八福晋的热情,我知道她一定不会说说算了。
我的避之不及在八福晋那里看来多半成羞涩,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笑了一会,忽然收住了笑容,走上来正色说道:“玉儿,你也该抓紧了,我可是听说连侧福晋伊尔根觉罗凤祥都有了身孕,你比她先进的府,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让人怪着急的。”
我不禁脸上一红,凤祥有身孕我自然知道,唉,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我冲她摆个大鬼脸,跳着走开了。
晚间我在帐篷里卸了妆,换过衣服,刚要躺下,却听见帐篷外面响起了轻快的脚步声,我心中一紧,莫非是十四阿哥?八福晋的办事效率真高!
已没有时间穿好衣服,只好披着外袍走上去做了个福,说道:“十四爷吉祥。”
他一边说着:“起吧。”一边走过去在竹榻上坐了,我从矮几上拿了把折扇给他,他接过一边扇着一边说道:“这么早就歇了?”
我闷闷的点头道:“白天虽然坐在车里头,仍旧是很累。”
他心不在焉的说道:“再行两日就到坝上了。”
我又点了点头,问道:“十四爷要喝茶吗?”一边向桌旁走去一边回头问他。
“倒一杯吧。”
我先倒了一杯给他,自己才倒了一杯在一旁坐下,慢慢喝着,两人一时都无话说,只是静静的喝茶,过了一会,我想起一事,问道:“前些日子听说湘君身子不好,现如今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