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回短信,说你在商场买的电视被人偷了商场也管吗?他老婆无理辩三分,没完没了地骂我。这更坚定了我换号码的决心,于是就去买了新的手机号并群发给客户,虽然网上还有很多我之前用旧号码发布的广告,但为了摆脱老涂老婆这个奇葩,也只好忍痛丢在一边,装在一部旧手机里。
这个旧号码仍然每天都能收到老涂老婆的谩骂短信,二十多天每天如此,我都习惯了。但忽然有一天停止了,我心想可能她骂累了,也可能是想让我心理松懈,过一段时间再来个突然袭击。不过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回,直到有一天电话费用光,你再发短信也收不到了。
大概又过了十来天,老涂忽然发来短信:“老弟,我麻将社出事了,有个牌友输急了不给份子钱,我骂他几句,这家伙突然操水果刀要扎我,结果把另一个牌友给捅死了。警察把我们两口子也抓起来关了半个月,麻将社关门,最后判我赔给死者十万块钱。”
我不知道老涂这条短信是真是假,虽然仍然采取不回复的办法,但我却更加心神不定。再半个月过去,我又收到老涂发的信息:“这几天真倒霉,我爸下楼摔断腿,我从外地赶回去,半路大客肇事,我在医院躺好几天了。山精没找到,但我老婆听说那个嫌疑最大的牌友去银行取钱,把柜台上别人落下的皮包拿回家,里面有七十多万,后来警察把他抓走了,你说是山精起的效吗?”
看到这条短信,我只能无奈地摇头。老涂一家人之前总倒霉,明显是因为行事不正而运气差,在请了山精后福报明显增加,但出事后导致祸气连连,现在只是开始而已。而那个被怀疑偷了山精的牌友出这种事,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只是巧合。
我去找方刚,向他提出我最疑惑,也是最害怕的一个问题:山精被别人偷走并看到,那个人也会倒霉,可是如果再被第三人看到会怎样?方刚去问阿赞拍,回复我:“因为阿赞拍也是第一次接触山精,之前都是流传在民间的传闻,只有发生了才会知道。”我问到底能不能解决?他说阿赞拍也不敢说,但起码得把山精找回来再说。\
在那段时间,我经常做很奇怪的噩梦,不是父母的脸变成山精的模样,就是大街上所有人都变成了山精,像僵尸电影那样,要么就是一觉醒来发现床边摆着山精那干枯的尸体,最终都是被惊醒,发现自己浑身都是冷汗,还会不停地发抖。
这种现象在一年多前我刚开始做佛牌生意的时候发生过,盗汗,噩梦,但之后慢慢就好了,现在又出现,我隐约觉得,似乎山精那股愤怒的怨灵力量也开始感染到我。
又过了十几天,老涂再发来两条短信:“老弟,我知道你不会回复,就是想跟你说说。我后悔了,真后悔了。麻将社查封,赔人钱,我爸骨折,我出车祸,前几天老丈人心脏病发作住院,中奖的那四十五万全花光了,不但没赚钱,还倒欠老丈人十五万。”
第二条是:“拿皮包的那个牌友被判侵占罪,要蹲两年监狱,后来他哥花钱把他捞出来的。上礼拜刮大风,他在街上被广告牌砸昏进医院花了两万多,没钱还想朝我借。山精肯定是他偷的,不然他不可能这么倒霉!”
我实在忍不住了,给老涂打过去电话,他接电话的声音很激动,我只说了两句话:“我到沈阳后会通知你,你务必把那个牌友给我带来。”然后我就挂断电话。
这是我为数不多的、明知道没钱赚却也主动善后的行为之一,老涂确实可恨,但我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倒霉下去,说不定某天他会发疯做出什么举动,我可怜的是他父母和儿子。飞回沈阳后我立刻联系老涂,在太原街一家宾馆开了间房,老涂果然把那牌友带来了,是个年近五十岁的男人,一脸衰相,头上还缠着绷带。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吗?”我面无表情,直接问他。那人精神不振,似乎也不想再瞒,就竹筒倒豆子全招了。山精确实是他偷的,以前他就是惯偷,撬门压锁比用钥匙还快,自从听到老涂老婆说家有宝贝,就留心上了。那天他故意出钱在麻将社请老涂全家人和众牌友吃饭,吃到热闹的时候又借口家里有事先溜出去。他在老涂家四处乱翻,最后找到装山精的木盒,打开看后虽然不认识,但知道肯定不是普通东西,就拿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