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价值与意义可言的一个魔头,在经历了那样的身份后,再度变回原状的天草四郎也更为确认遵循怨念而活是多么的空虚。
“想说现在的你已经不一样了吗,在奴家的眼里,你其实根本没什么变化哦,可怜的妖术师~。”
“我可以认为这是在刻意惹火我吗?不过也罢,我一次都没想过除了杀掉你们以外的方法,因为答案是过于显而易见的‘没有办法’。”
天草四郎之所以说这些话,不是因为他想拖延时间,而是在藤丸立香与酒吞童子走进这个固有结界后,他就有了接近必胜的把握。
“但是,无论你们是想谁都留在这个炼狱中和我耗时间,你们都无法离开这里不是吗?”
“只有你允许才可以进出的世界,且只要待在里面就会被极速消耗生命力的固有结界,真的是效果非常简单直白的固有结界不是吗~?”
岛原地狱绘卷,具现了岛原当时的场景,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会发生的,无论哪个世界都没有改变的...天主教的起义者被当时充满压迫的幕府屠戮殆尽,天空被染成了不详的血红色。
视野中的一切都一片模糊看不清楚,到处都是火焰,残尸,血肉,以及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看不清前路。
空气即是毒本身,只要还在这个固有结界里面就会无时无刻的承受到B+级别的剧毒。大口呼吸的话肺部就会被立刻烧伤。
“你们两位才是,能一直在这般地狱中待着却没有露出痛苦的模样,才让我佩服啊~。”
“可别小看鬼的体质哦,这种程度的火热和毒,就和平常吃的甜点的糖分差不多啦~。至于Master...奴家看来应该是已经无所谓了吧,毕竟身心都已经满目疮痍了~。”
“让我从这里离开,做得到吗,酒吞童子?”
立香可没有想继续逞强的意思,她现在确实已经中毒了,身体也已经开始出现明显的烧伤,继续待在这里对她来说很不妙。
“是是,奴家明明才刚帮你吹了两句呢。果然继续待下去,就不是单纯靠精神力能忍耐的了吧~。”
“别说傻话,你难道能突破这根本不允许生者存在的世界吗!?”
“做得到哦,之前让你别小看奴家的鬼的身份,这一次...请你别小看奴家了呢~。”
在烈火的照耀下,酒吞童子的影子突然开始有了些变化。
“如果把奴家当成普通的鬼族来看待的话,那可真的有点苦恼了呢~。”
映照出年幼女孩的身形的影子,在变化中逐渐成了蛇一样的形状,在这地狱绘卷之中,嘲讽般的吐出了他的蛇信子。
“什么,这个灵基......!?”
“在迦勒底可没有见过你显露出这样的一面,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如果问藤丸立香对酒吞童子这个从者有怎样的印象的话,那一言以蔽之就是“性格稍微有点棘手,但是战斗足以让她信任的顶级从者”。
但是此刻却让她发现根本不只是这样,当酒吞童子的灵基强度突破了作为一个从者的上限后,已经开始散发出类似神灵,或者说应该是与神代有关的怪物的东西。
“蛇...难道说,是八岐大......!”
“嘘~,有些事情猜到了也不用那么直白的说出来哦,会不受朋友欢迎的,master~。”
酒吞童子阻止了立香继续说下去,但她的灵基,确实一口气增涨到了足以在这个坚固的固有结界中打出一个缺口的地步。
“别想!”
“别想的是你哦,就凭你还想轻松阻止现在的奴家吗~?”
酒吞童子微微倾斜了她的酒碗,清澈的酒水洒在了燃烧起来的大地上。
“好了,让你的怨念的火焰烧得更旺吧,至少不要让奴家感觉到无聊哦!天草四郎时贞!”
在蛇影咬破这个地狱,让他出现缺口后,立香也是完全没有犹豫,直接向外面跳了出去。
“哎呀呀,master真是的,奴家刚刚还想说要不要来一段感人的再见台词呢,哪怕只是老套的‘这里就交给你了!’也可以啊......。
算了,确实这种地方多待一秒对master来说都很危险呢~。”
“这可真是...这下子我成了被巨蛇盯上的小青蛙了吗?”
见情况被迫变成了和酒吞童子一对一,天草苦笑着,酒吞童子的实力好像超出他的想象,同时受到灼伤与剧毒的侵扰,竟然看上去那般游刃有余。
天草作为从者的正面战斗力撑死了算二流,不给面子一点甚至能给他排到三流去,
如果岛原地狱绘卷的效果无法压制酒吞童子的话,一旦开始战斗不出三招天草肯定会被酒吞童子当成抹布给按在地上摩擦。
“就是那种感觉呢,但是真可惜,奴家不接受你的投降哦。因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有意思一点的猎物呢,那些变得龙不龙人不人的半吊子,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可真是受宠若惊,单论正面战斗力,我恐怕不比那些你口中的半吊子好到哪里去呢。”
嘴上说着好像很害怕的话,天草的脸上的那副笑容却完全没有变化。
“真是没意思,你就不能稍微露出点害怕的表情吗,奴家或许会因此给你痛快一点也说不定。”
“不,因为没有必要害怕啊,目的已经达成了~。”
“什么?”
说到这里,酒吞童子开始察觉到有些不对了,天草刚才也确实没有尝试过将想出去的藤丸立香拦下来。
如果不是已经觉得自己做不到的话,那就是他觉得没必要那么做。
“因为...我打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迦勒底的master,我在此展开固有结界费尽力气维持到现在,为的本来就是你啊,酒吞童子~。”
“......!?”
“看样子...老朽赶上了啊,而且看这样子,真的就像下总守大人和你所预料的一样。”
从刚才被酒吞童子打开的固有结界的缺口中,新的剑士走进了地狱当中。
“来了吗,柳生但马守宗矩阁下~。”
“既然已经发誓再度忠心于下总,必然不可让刀剑有所怠慢。”
柳生但马守宗矩,下总国现在除了下总守以外的最强武士,本来酒吞还以为他应该在下总新首府的上层守着才对。
“没想到,为了我这个应该只能算是附属品的servant,你们竟然将最重要的战斗力用在我身上啊~。
该说是英明呢,还是过于不浪漫呢。”
酒吞童子看到柳生宗矩也并没有任何慌乱,即使对方是顶级剑豪,但总归是人类,和她比起来还是有点差距。
“不,正如你所说,你就是附属品哦,可怜的鬼女士~。”
“呜...!?”
酒吞童子的身躯突然穿过一股寒意,就像是刻印在灵基上的恐惧从心中划过,让她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老朽从我们暂时的盟友那里,拿到了不错的礼物。”
柳生解开了绑着绷带的新的佩刀,不凡的气息让酒吞童子想起了以前曾经经历过一次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