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听完悠悠的话，我已经无法淡定了。

    此刻我已经完全忘记悠悠还在恨着我这事，焦急地抓住她的双臂，望着她的眼睛，迫切的再次寻求答案：“你说，江云衍要和万妖女王结婚？”

    在我触碰到悠悠的那一刻，她的眉心微微拢起，稍有迟疑的抽回了她的双手。

    她似乎不愿面对我的眼神，再次躲开了我，点了点头道：“没错，婚期就在后天，月圆之夜，是江云衍亲自定下的。”

    婚期是江云衍亲自定下的。

    这句就像有魔力般，来回穿梭在我的脑海，就像带着毒，丝丝入了骨髓，最后汇聚至心脏，将我的心一遍又一遍的凌迟着。

    呵呵！

    我杀了那么多妖，可我想过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就是万妖女王将我挫骨扬灰。

    可没想到，结果竟会是这样！

    最后竟是江云衍娶了万妖女王！

    最后竟然是江云衍替我受了罚，可这何尝又不是对我最严酷的惩罚呢？

    以江云衍娶万妖女王为代价，换我活命的机会？

    余生若是没有江云衍，那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Ｘιèωèи.ＣoＭ

    除了他，我还有谁？

    心里满是荒凉与悲痛，口腔中突然弥漫出一丝腥甜之感，这才发觉，唇角已有鲜血溢出。

    “顾安年，你有没有想过，你和江云衍，本就是一个错误？如果你没有遇到他，你现在就还是那个仍在大学校园里的顾安年！也许你会嫁个普通人，但是他很爱你，你们还会有孩子，一起过着平平淡淡，但幸福充实的日子。你也不会经历这所有的一切，我们依旧是最好的朋友……”

    悠悠不知何时来到了我面前，泛红的眼眶流着眼泪，说到最后，已然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悠悠说我的这些话，同时也是在说她自己。

    如果悠悠没有认识我，她就不会认识邪月，也不会因邪月而心生执念，更不会被柳潇潇迫害成如今这副模样。

    她依旧会是那个被小叔宠爱的，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这确实怪我。

    可是我和江云衍的缘分从上一世就开始了。这一世，他依旧是我的救赎，是我生命里的光。

    所以，我从未后悔遇见他。

    但这些话，此时此刻，我没办法告诉悠悠，我没办法让她知道我和江云衍的一切。

    “顾安年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恨你，也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和你做朋友！”

    我的双腿发软，全身的力量也仿佛被抽空，再也无力支撑身体的重量，径直坐在了地上，眼泪漱漱地流着。

    “对不起悠悠！”

    “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顾安年，我要你坚强一点，勇敢一点！我要你即使离开了江云衍，也应该好好的活下去，好好做一个普通人。因为你还有机会，而我，再也没有了，顾安年你知道吗？”

    悠悠嘴上说着恨我，大概是见我这样子确实可怜，还是忍不住蹲下身抱住了我，头埋在我肩上，哭诉着。

    她最后那句话，再一次刺痛了我的心。

    我伸手回抱住她，和她一起痛哭着。

    心里纵使有千言万语，几经酝酿，到了嘴边却依旧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只是悠悠最不愿听我说的，也是这三个字。

    “悠悠，你能让我见见江云衍吗？”除了对悠悠的愧疚，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再见一面江云衍。

    “纵使你不愿见，也由不得你了。”

    “什么意思？”我抬头望向悠悠，眼泪模糊了她的面容。

    “万妖女王下了令，她和江云衍成亲之时，你必须前往观礼，等婚礼顺利完成，方可放你离开妖界。”

    什么叫杀人诛心？

    这……便是了。

    “到时候，我会亲自送你离开妖界，看在我们过去朋友一场的份上，请你替我去看看我的小叔。你要是无处可去，也可以让小叔收留你，他甚至可以帮你，让你重新回到学校，过回以前的日子。”

    悠悠几度哽咽，才说完这番话，我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流。

    或许，她还是把我当朋友的吧？

    只是这些，都是她心之所愿。

    可是她也说了，她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只有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她的心愿，我真的能帮她实现吗？

    我们俩就这样相互依靠着坐在地上，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天亮了，她才开口：“走吧，我带你去见江云衍。”

    我以为，经过这一夜的长谈，我们的关系至少会有所缓和，可是她走在我的前面，始终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距离，好比在提示着我，我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出了寝殿，外面果然一片喜庆。

    一路走来，四周挂满了好像不要钱一样的红灯笼。

    每一个上面似乎都浮现出一张女人的脸，脸上写满了得意与讽刺，仿佛在对我说：“看吧，你拼命想要得到的男人，最后不还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