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民笑急了咳起来,咳完了却又继续笑,他狠狠地被麦梓说的这个词取悦了。
蛇鼠一窝。
所以他们才成了一家人。
小丫头这是已经完全接纳他了,在她眼里,他们是家人。
麦梓讪然,“别笑了,咳成啥样了还笑。”
苏建民见她囧住了,这才收了笑,伸手揉了下她的头,“还想要什么,哥哥给你编。”
麦梓努嘴整理头发,“啥也不要,你以后别乱动我头发就行。”
苏建民也学她努嘴,却不接话。
麦梓:“……”
算了,她这两根毛也不怕乱,随便他好了,就不信他薅不够。
她说起自己一下午都在琢磨的事。
“哥哥,你不是看了很多书,可以自己为自己治病嘛,你懂草药方子吗?如果你懂的话,以后你需要什么药,我从山上给你采回来行不行?我们一起努力,把你的病治好吧!”
她说完抬头去看苏建民,发现苏建民也在看她。
视线交汇。
麦梓突然感受到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就听苏建民问她,“小麦子,哥哥可以抱抱你吗?”
麦梓心头一阵猛跳,什么?他要抱?
他,他,他……
然后麦梓突然冷静下来,差点又忘了她现在几岁了……
吓死个宝宝。
要怪就怪苏建民长得太帅,这深情凝望着你索抱的画面,不想歪都难。
咳。母胎单身两辈子,不,三辈子的麦梓,还没被人这样索抱过……
如此问题就来了,她给抱吗?
苏建民此时的情绪清晰地传递过来。
麦梓愣了下,没作太多犹豫,爬上床,乖乖把自己放到他臂弯里。
苏建民抱她好紧。
过好久才说了一个字,“好。”
随着两人靠近,他身上裹挟而来的浓烈悲伤,让麦梓差点没忍住飚出眼泪。
苏建民的情绪好强烈,就好像,她刚才那些话,不是一次关于治病的询问,而是一次来自这个世界的邀请。
他收到的不是,你要再努力治一下吗?
而是,活下来吧。xしēωēй.coΜ
好比村里人已经直接认为他是短命鬼,他的家人虽然期盼他能好好活着,却也不敢怀抱太大的希望。
甚至为了未来未知的某天突然出现的灾厄,他们每天都在努力做着心理建设,努力接受会失去他这件事。
这本无可厚非。
只是,心细如尘的苏建民,一定捕捉到了那些情绪。
从他的立场去看,就是他明明还没死,整个世界却已经在和他告别。
想要努力挣脱这命运的苏建民,相信自己一定能挣脱命运的苏建民,只好一直孤军奋战。
或许是技能加持,两个人又离得那么近的缘故,麦梓十分清晰地感知到了苏建民这些藏得最深的心事,所有的心情和思绪,最后都化成了满满的心疼。
等苏建民松开她,她立刻跳下床,去房间的架子上拿来纸笔,“哥哥,你需要什么药,写下来,我去帮你找。”
她想好了,不管找得到,找不到,哪怕她的空间没有的,她也一定想办法给他找来。
这个人,她好想他好好活下去。
苏建民唇角微弯,想伸手去揉她的头,想起她刚才的不情愿,又把手收了回去。
麦梓立刻把他的手拿回来,放到自己头上,“没事的,哥哥,你想揉就揉吧。”
苏建民哭笑不得。
他以为自己洞察人心的本领已经足够厉害,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也这么厉害。
他自认他刚才的情绪掩饰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她察觉了。
所以现在,她是在哄自己吗?
苏建民伸手帮麦梓把头糟糟的头发理顺,笑着问她,“哥哥给你写下药名,你能把草药带回来吗?”
麦梓笃定道,“当然,虽然我不认识草药,但我可以去村里的赤脚医生那里看,或者哥哥可以把草药的样子画下来,我照着把所有长得像的都带回来。”
苏建民不好意思道,“其实哥哥也不认识草药,书上画的都很简单,按照那个样子,恐怕很难找回来。”
他不能满山跑,一切来源都是书本,纸上得来的,终究跟实际不同。
“没事的哥哥,我可以去问赤脚医生嘛。”麦梓无所谓道。
她又问,“哥哥,我把草药带回来,你真会自己治吗?”
苏建民这回很肯定了,“我会。”
他看书不是一年两年,小时候还是用医书认的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