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继女她,她……”
章明丽作出很为难的样子,吞吞吐吐,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周管家不动声色:“既然有难言之瘾,那就不说了吧。”
“哎,也不是不能说,只是她犯过事,精神又有些异常,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周管家“哦”了一声,佯装好奇地问:“没找医生看吗?”
“怎么可能不找,她不配合也没用,我这好心好意为她找医生,她非说自己没病,还指着我鼻子骂,说我是后妈,不盼她好,就想病死她……哎,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这孩子对我有成见,成天不着家……”
仿佛心里有很多苦要倾诉,章明丽停顿片刻,装模作样叹了口气,继续道,“有一次要她看着弟弟,结果她自己跑出去玩,半天不回家,弟弟掉进泳池发高烧了也不知道,她爸把她批评了一顿,她不高兴了,发了疯的砸东西,在家里大吵大闹,说她爸偏心,她恨他,还说弟弟为什么没有病死,她爸被她气得偏头痛发了,差点晕过去,之后心灰意冷,也就不怎么管她了……”
周管家心底冷笑,精神病嘛,行为异常,大疯大闹才叫正常。
这么歹毒的女人,果然不能让她在少爷身边呆太久,免得把少爷带坏了。
既然楚昭南不在意这个女儿,那他打发掉她就更加没顾虑了。
……
昏暗的房间里,楚翘抬起手腕继续咬绳索。
水滴石穿,铁杵磨成针,她就不信她啃不下这根硬骨头。
楚翘完全没有时间概念,就这么咬着,咬到两颊又酸又涨,腮帮子鼓鼓,两边肌肉疲乏无力了,粗粗的麻绳也只咬断了一半,挫败的心情已经没办法形容了。
她扬起小脸,呆呆望向高高的小窗。
如今,她也只能靠这飘洒进来的几抹光线推测大致时间。
落日余辉散发的橙红色光线,暗淡,毫无暖意,带给人的只有深深的孤独,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的,渐变成更加压抑的青黑,无边夜色随之降临。
楚翘就像个坐定的垂暮老人,年轻美貌的脸庞看不出一丝朝气,对着窗户还能看清几分轮廓的侧脸没有任何表情,眼底埋下的层层阴影,唯有说不出的沧桑和寂寥。
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她又能不能安全离开这里。
少管所那一年,尽管受了不少苦,可至少有个盼头,咬咬牙,好歹坚持过去了。
可现在,没人知道她困在这里,她无法跟外界取得联系,叫天天不用,叫地地不灵……那个少爷的长相,身份,她更是一无所知。
还有那个没天良的糟老头,一脚都要踏进棺材了,还干这种缺德事,诅咒他无儿无女送终。
楚翘恨恨的想,心情依旧很低落。
要么,一刀给她个痛快吧。
女佣进来送晚饭,把餐桌推到床边就匆匆离开,也不说喂她的话了。
手还被绑着,她难道真的用脸吃不成。
肚子有些饿了,楚翘张嘴咬住汤碗口,往下倾斜,一点点喝着肉汤。
喝完一碗汤,整个人都虚脱了,再也没精力去吃其他饭菜了。
楚翘颓然倒回床上,翻滚身子在软绵绵的蚕丝被里拱来拱去,脑袋也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往枕头上蹭了又蹭。
这是她解压的一种方式……疯子般的发泄。
脑袋拱到了床头,冷不丁蹭到了百合花,扑鼻而来的花香味更加浓烈了。
猛吸了一大口到肺里,胸口闷闷的,还有点涨。
楚翘脑袋蹭过去,猛地一下就把百合花拱下了床……
可郁闷的是,胸口又闷又涨的感觉不但没减缓,反而更加强烈。
她这是怎么了。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了开门声。
有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