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一小时，楚翘坐了很久，久到她都不想出去了。

    她甚至不知道要如何开口问封景霆。

    因为，直觉告诉她，最后的答案，肯定是她难以承受的。

    楚翘终于起身了，迈开沉重的双腿，打开房门，先是下楼，男人不在客厅。

    小玉说他在二楼卧室。

    他是在等着她吧。

    重要的事，都是私下谈。

    门没有锁上，楚翘轻轻一推就开了。

    男人独坐在沙发上，脚边散落不少烟蒂，他手里还夹着一根，一口一口抽着，白色的烟雾下，他的脸也看不真切了。

    好像憔悴了，又似乎带着别的情绪。

    楚翘坐到他对面，此刻，又是异常的平静，平静到，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第一句话说的是：“为什么？”

    可能是内心认定了，没有别的可能，只有那一种结果，所以，她想知道原因，他是怎么想的。

    封景霆掐灭了烟蒂，身子前倾，双手抵着下巴，微凉的眼眸浮现若有若无的郁色。

    “看完了？不问问甲是谁？”

    楚翘苦涩一笑：“还需要问吗？你给我看，不就是想告诉我一个真相。”

    封景霆也是一笑，只是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那么，你是什么想法？”

    “我什么想法？”楚翘觉得好笑，心里却是无限的悲凉，“你们有问过我什么想法吗？自始至终，我有选择的权利吗？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孩子什么时候被掉包的？”

    顿了一下，楚翘勉强压制内心的愤怒，看着封景霆，凉声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比你早！”

    封景霆发现，他已经说不出别的话了，尽管，他能言善辩，但面对此时的楚翘，他毫无底气。

    “所以，你一开始是想瞒着我，然后，现在瞒不下去了，章明丽找上门了，你才决定告诉我。”

    比起真相本身，楚翘气的是封景霆的隐瞒。

    因为，他是她看重的，在乎的人。

    楚翘这辈子最讨厌欺骗，可偏偏，不仅家人，还有爱人都骗了她。

    很可笑，也可悲。

    “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能不能原原本本告诉我，我看到的那个女婴又是谁的？”

    章明丽是如何偷龙转凤的，这其中牵涉了多少人，爸爸又知不知道。

    封景霆起身，想坐到楚翘身边，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你不要靠我太近，我现在有点乱，你不要影响我，你坐过去点。”

    她不想被感情影响了理性的判断，封景霆一靠近，她就脑子有点转不动了。

    这样的楚翘，让封景霆的心微微一痛。

    他坐回到楚翘对面，倒了杯酒一口饮下，然后，把自己调查的信息，一五一十的讲给楚翘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