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赫连浔皱着眉,翻阅着手中的奏折,“是何病症?”
“暂时不知,”
一个太监在旁小声汇报着,“是否安排太医入太极殿?”
赫连浔合上手中的奏折,蹙起眉。
许久才开口。
嗓音依旧淡漠。
“随便安排一个,别让他死了。”
太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王爷...您之前不是...”
赫连浔的眸中瞬间闪过一道精光。
阴森刺骨。
太监咚地一声当场跪了下来,浑身还在止不住地哆嗦,“王...王爷...”
赫连浔忽地笑了。
“下去。”
“是...”
太监走之前,腿都在打颤。
不出多久,殿中走进一位男子。
肤色古铜,高大魁梧。
他走到赫连浔身前站定,恭敬地低下头,“王爷,您唤属下?”
“嗯,”
赫连浔扫了他一眼,目光又放到了桌案上的那堆奏折上。
“崔患,你跟了本王八年,可曾见过人睡一觉之后,便性情大变?”
崔患眸色闪了闪,“您指的是陛下。”
赫连浔微微点了点头。
梁宸,一觉睡醒,从一个懦弱无能逆来顺受的人,忽然变成了一个敢跟自己叫板,甚至还敢威胁自己的人。
绝对有猫腻。
“有。但那般的人,一般都是受过重创导致失忆。”
重创,失忆。
没有。
梁宸记得很多事。
却唯独不记得之前在自己身边是如何唯唯诺诺的。
当真离奇。
“王爷,您可有试探过陛下?”
听到崔患的话,赫连浔沉默了几秒,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未曾。”
之前问梁宸的那几个问题,不能算作真正的试探。
若梁宸真的被别的人取而代之,这些他定是会清楚的。
赫连浔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索性拿过一张奏折,在掌心把玩了起来。
“陛下可有做一些与他身份不符的事?”
赫连浔突然眯起眼睛。
“他在后殿说自己腰细腿长,殿选之时故意坐到凤椅上,当着本王的面选了一位男子入后宫...”
崔患惊讶地抬起头,“当真?”
赫连浔的表情有几分僵硬,“嗯。”
“这个.......”
崔患忽然住了口。
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赫连浔歪着头不动,眼中第一次露出了不解。
这个梁宸究竟...
“说。”
崔患深吸一口气。
“王爷,属下觉得,陛下可能是看上您了。”
......
赫连浔啪嗒一声摔了手中的奏折,站起身,冷笑一声。
“崔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崔患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跪了下来,朝赫连浔行了个礼。
“王爷,陛下这些举动,明摆着是告诉您,他中意男人,且中意的是您。”
语出惊人。
说得赫连浔一时愣住。
沉默半晌。
赫连浔扬了扬唇,弯出的弧度凉薄的比冰雪更胜几分。
一字一句。
“他也配。”
一个体弱多病到,被轻轻一捏都能留下红痕的病秧子...
赫连浔嗤笑一声,“看来....梁宸不需要再活下去了。”
声音冷硬。
不留情面。
崔患:“属下明白了。”
说完,他便起身,准备离开太极殿。
却在走到门口时,听到了赫连浔的一句话。
“随便找个太医,便说他不治身亡。”
崔患顿住脚步,不咸不淡道:“是。”
待崔患离开后,赫连浔坐回龙椅上,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了后殿的方向。
那门上挂着硕大的一柄长锁。
梁宸......
竟敢拿剑指着自己,难道真是活够了?
他对太后,慎王,都丝毫不在意?
这十年来,只要提起太后,梁宸都会第一时间妥协。
现下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