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何站在一侧,默默看着赫连浔上前上了柱香,又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
而后便拂袖,走向偏殿。
似乎在叫自己过去。
慕云何垂下头。
赫连浔怕是有话要说,估计和万嘉有关。
该听听。
于是,他也跟着去了偏殿。
他没有注意到。
身后的梁楚,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
......
赫连浔端坐在后殿堂中,身侧站着一个从未见过的侍卫。
慕云何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个侍卫。
自从崔患被杀,赫连浔身边一直没有出现下一个人。
今日倒是有了。
那侍卫没有崔患那般人高马大,身形瘦弱,脸上罩着黑色面罩,能从缝隙边缘看到白净的皮肤。
慕云何收回目光,转而在赫连浔对面坐了下来。
“阿玄,出去看着。”
那个侍卫立刻抱拳行礼,“是,王爷。”
这么熟络了啊...叫阿玄了啊...
慕云何淡然地拿起茶杯,轻轻旋着杯盖,“摄政王可是有事?”
赫连浔被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噎了一下,抿着唇,将茶案上摆着的一张纸,扔到了他面前。
“自己看。”
看着那张纸在空中飘了飘落到地上,慕云何冷冷笑了。
“自己捡。”
“你!”
赫连浔还没开口,门口站着的程玄不乐意了。
握着腰间的刀便想冲上来。Xιèωèи.CoM
赫连浔灼灼地望着慕云何,朝程玄喊道:“退下。”
程玄不情不愿地退回门外,看着慕云何的目光充满了不屑。
赫连浔则破天荒的,将那张纸捡了起来,又走到慕云何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慕云何毫不示弱地跟他对视着。
赫连浔眯起眼睛,忽地双臂一揽,将人整个从座椅上抱了起来。
慕云何一惊,茶水洒了一身。
“赫连浔!”
赫连浔充耳不闻。
只是将人抱起,走到自己刚才坐的椅子旁,复又坐了下来。
慕云何则被放在他的膝盖上,腰还被一双胳膊死死箍着,完全动弹不得。
他压低声音,“赫连浔...你疯了?这可是鸿安殿...”
赫连浔只管将人按在怀里,将那张纸递到了他面前。
慕云何吐了口气,接过纸张。
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是万嘉的绝笔。
“宸儿,母后来向你赎罪了。”
看到这句话,慕云何忽然感觉胸腔内阵阵的钝痛。
似乎有眸中情绪正要喷涌而出。
激得他大脑恍惚,眼睛也被一层水雾覆盖,模糊成一团。
“慕云何?”
看到怀中人儿这幅模样,赫连浔登时紧张了起来,“你怎么了?”
“我...”
慕云何说不出话,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滑落。
瞬间浸湿了衣领。
赫连浔一怔。
他这是第一次见到慕云何哭成这样,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你哭什么...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慕云何边啜泣着,边捏紧手中的纸张。
他不知道胸腔里那股不断暴动的悲伤是哪里来的。
或许真的是梁宸残留的一丝情感影响了自己。
低声啜泣渐渐开始变成嚎啕大哭。
慕云何哭的喘不上来气,身子也在不由自主地发抖。
赫连浔不停用衣袖替他拭着脸上的泪。
现在的慕云何,浑身都是浓郁的悲伤气息。
整个人像是断了风筝线的风筝。
破败。
“别哭了...”
赫连浔按着他的头,源源不断的轻吻落在他的眉眼间。
眼泪流入口中。
咸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