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里,宋棠遵循网络上的建议,带着小白去宠物医院买月子猫猫必备物品,甚至专门和宠物医生学习怎么剪小猫脐带。
两个人就坐在宠物医院门口的等候区,看着店员不断地往车的后备箱搬东西。
坐着坐着,宋棠开始看着小白那一头杂色的黄毛皱眉,忍不住上手撩了两把:“太丑了,难得出来,你要不顺道染染头发?”
小白咬着冰棍儿问道:“现在?”
宋棠叼着半截小布丁,来了兴致:“可以!一会我们就去染头发!”
难得有空,宋棠主动请缨为小白调了颜色,在两个人挑挑选选之后,确定了一个白金色。
“多好看!”宋棠挑眉,就差叉腰大笑,“我手艺真好!”
心情不错的宋棠甚至格外有心思,陪着发型师看了好一会卷发,在发型师磨破了嘴皮子的劝说之下,烫了一个波光粼粼的法式卷。Xιèωèи.CoM
这样就在大街上耽搁了四五个小时,因为顾宴中午忙碌,不会回家留在了学校,宋棠甚至和小白勾肩搭背地吃了一顿烤鱼,才屁颠屁颠地踩在顾宴回家的前几分钟到的家。
给桂圆开完一个猫罐头之后,就提着水管去浇花。
顾宴回来的时候,还格外热情地抱着嘴边一圈罐头肉末的桂圆去门口接他。
顾宴原本紧绷的脸色却是突然松懈下来,顺手给桂圆顺顺它的毛。
“今天这么开心?”
宋棠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去给桂圆买东西去了——还有还有,顾先生我做了新头发哦!”
顾宴目光上移,果真看见她一头蓬松的卷发,潋滟波光,加上她看人时候的灼灼目光,整个人都像是微波荡漾的小人鱼。
“很好看。”
他难得这样夸赞他人的外貌,尽是真诚与温柔,让宋棠非常高兴,把桂圆放回猫窝里步子都是跃动的。
看她的样子应该就是还没有上网去看到那些言论,顾宴放松下来,转身上了楼换衣服。
正好是钟点阿姨打扫卫生的时候,顾宴坐在书房里,看着宋棠窝在楼底下百无聊赖地浇花喂鱼,过了一会儿就找出画板来,坐到亭子里画画。
林清殊的电话来得恰如其分,开口就是:“你还真猜错了。”
“什么意思?”顾宴在电话里,问道,“难道还真就是抓花边新闻的小报?”
“抓什么花边新闻会抓到你家?”林清殊讪讪,“什么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顾宴就听着他慢悠悠地把事情拉扯了一遍:“说和那什么张洛没有关系呢,也不完全,但是这事儿,十之八九他不知道。”
“怎么说?”
“你顾家有个表小姐,是吧?”林清殊问道,“我记得是先前那位入赘顾家的姓方的独生女?”
顾宴提醒:“方筎慧。”
“啊,对!就是她——”林清殊停了一会儿,“不对呀,都入赘了,怎么没姓顾?”
“她母亲早逝——”
“懂了,方家吃绝户是吧?”林清殊说话就直截了当得多,道:“那方家有几门亲戚,借着点当年顾家的光,做了点小生意,里头有个小女儿,给这位张洛投了个小几百万。”
“这事儿呢,就是她干的,”林清殊淡淡道,“就连那个视频,都是她拍的。”
这已经是七拐八拐的关系,按理就是八竿子都搭不上,顾宴揉揉眉头:“宋棠得罪她了?”
“你别说,可不就是吗?”林清殊语气狗血,“谁让她捡了宋棠不要的破鞋。”
顾宴被他八卦的语气以及形容词弄得无言,顿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挂了啊。”
“哎哎哎——”林清殊刚想叫停,那边已经传来了忙音。
他不可置信地放下手机:“这关键部分还没说呢!”
如果只是单纯的见不惯,那这件事情就好办多了。
顾宴传了份邮件给顾家的律师团队,要求他们出具一份相应的律师函件,并且递送相关的文件给对方。
于是乎,晚上的社交平台突然间小爆了一下,原因就是一个“g先生”称号的全新账号,转发了“mis.宋棠”的消息回复,并且附上了相应的律师函。
最开始点进去的围观群众以为是哪个蹭热度的家伙,毕竟这段时间,圈子里不说闹得沸沸扬扬,至少也是人尽皆知。
然后就看见了一封规规整整的“律师函”。
到这一步,倒是吃瓜的人多了点儿,想看看这封律师函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紧接着就是有人看着称呼展开了联想,这个“g先生”的律师函究竟是不是警告这位圈子里小有名气的漫画家。
看完了全文的粉丝奔走相告、喜极而泣。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员则是依旧开喷:“明天我也写封律师函来力挺受害人!”
“何必明天?今天就可以,律师函又没有法律效应。”
“谁知道这个g先生皮下是谁?这个昵称又没有专利,网上一搜一大把。”
“说的是,万一是焦躁不安的mis.宋棠自己注册一个账号呢?”
嘲笑和戏弄的发言越发增多,甚至还有人跑到了张洛账号底下问他:“你前女友真的是小三吗?”
张洛的回答更是耐人寻味:“她是因为情感问题,主动与我分开,分开之后就快要结婚了,事情我也不是太了解。”
说的就是宋棠劈腿还主动插足被人感情一样。
这条回复被人像是放大字报一样贴在九宫格里,和“不知名的受害者”帖子,一路转发,生怕不能把宋棠就此钉在耻辱柱上。
事情逐渐地开始扩大化,已经不仅仅是圈子里的战争,毕竟大家泵之上都是无聊闲逛的网络吃瓜人,立刻就吸引了一大批毫不在乎“谁是宋棠”、“谁又是张洛”的人加入进来吃瓜。
顺藤摸瓜的人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劲儿。
“这个律师函署名怎么这么眼熟?”帖子里突然出现一句回复,“好像我的甲方爸爸法务的名字。”
“层主居然在给这样的人打工吗?”
“层主一定过得很不容易!”
立刻就有层主主页逛一圈打算找到相关消息的人,骂骂咧咧的出来回复:“不容易个屁!这个层主公司全球五百强直属总部了好吗?”
“卧槽!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律师函律师签字是五百强的甲方爸爸……”
“那么也就是说——”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谢谢各位姐妹,我看回来了。他真的是我甲方爸爸的法务,现在这瓜我是吃不下去了,我老是幻视我甲方爸爸那张不近人情的脸!”
“有什么好害怕的?”网友回复,“大老板怒发冲冠为红颜,不是挺好磕的吗?”
“磕个屁!我甲方大老板都五六十岁了好吗?”
这无异于掀起一个轩然大波,大家伙开始一窝蜂地涌入“g先生”的账号底下,关注评论一条龙,就等着他给自己喂新瓜。
这一切宋棠浑然不知,因为顾先生今天一如既往要去泠阿姨那儿拜访。
这对母子二人都是很常规的事情,泠雁雪向来不喜欢有人打扰,故而哪怕儿子没有买房在空庭春庄之前,想要回家短住都需要提前告知母亲。
久而久之,母子相处亲近,但是也不失尊重,也顺势定下了可以随意来往的日子,在这一个日子里,像是家庭小聚,带一些零食和花束就可以往来。
礼貌且相互敬重,这是宋棠一个全新的体验。
但是这一条规矩明显对另外一个人无效。
当宋棠笑着问:“顾伯父好”的时候,还捏了一下顾宴的手,眼神问他:“这怎么回事?”
顾伯父看着二人,有些纹路的面容上卸去了严肃,显得温和:“我前两天拍到一方好墨,说是什么明末孤品,家里没人用,就自豪送来给泠泠了。”
这个称呼亲热又自然,就好像两个人自然而然生活依旧的模样,要不是宋棠知道他们离婚这么多年,说不定还会感叹一句相濡以沫。
宋棠不好说话,但是顾宴却是非常熟悉,伸手问他:“我给你带进去?”
顾伯父没有反驳,甚至高高兴兴的把东西递给了他,还不忘交代:“我定了苏庄的桂鱼,一会儿记得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