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小船漂在风平浪静的湖面上,船上的摆渡人扔了篙,往湖面上洒了一网。&40;&29378;&95;&20154;&95;&23567;&95;&35828;&95;&32593;&45;&119;&119;&11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41;
这一网有些讲究,湖上人都管它叫‘过路费’。
可不是那种欺男霸女的山贼收的,这湖上的过路费是老天爷给的。
俗话说无风不浪舟难渡,送来徐徐过万重。
这天底下所有的船家对于风和日丽的天气大概都是不喜的。这时候费劲力气去摇桨只能落个吃力不讨好,倒不如任由它漂着……
可是水路一走,就摸不准一个准确的时辰。若是这好天气居多,不洒一网下去。只靠着船上那点微薄的存粮,怕是这船上之人都要悉数饿死。
于是指望这湖上吃饭的人便有了向老天要‘过路费’的说法。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在朝廷那边虽无具体公文却也算默许了。不然,可不敢如此,私自打渔是要治罪的。
船家将网绑好,坐在船头迎着暖阳喝上俩盅酒。
好不惬意。
心里想着是不是要把船舱内的公子喊出来看看。如此大好风光,错过了可真叫可惜。
……
那公子哥也真是性格古怪。
上船后一句话没说就丢来一锭银子。船家算是老江湖了,细细一想,这公子哥还能去哪?听风湖就这一条大河床,有几个分叉都是些穷乡僻壤,肯定不会是这公子哥要去的地儿。这有钱人啊,都好往那嫣红柳绿的地方钻,真叫一个风流快活。
只不过,都小半个月了这公子一直呆在船舱里,莫不是在做学问?
可以往那些去江南做学问的书生,哪一个不是天天都往这船头一站,负手而立,长吁短叹的……
船家喝了口酒,壮了壮胆便朝船舱内哟喝了一句。
“公子,外面这日头暖洋洋的,舒服的很。您要不要出来看看……”
船家虽大字不识一个,不过那些丫鬟奴才和主子说话的语气倒是好学。想来这么说应该没错,不至于让船上人恼怒。
左小二听到船舱外船家的喊声,揉了揉发酸的臂膀。
忽然胸中涌出一股热流,势如破竹的穿过五脏府后堵塞在喉咙处。
“咳”
一道紫黑穿透少年的白袍打在了船舱上的纸窗。
血迹慢慢像老屋檐下的爬山虎一样蔓延,在纸窗上作了一幅画。
左小二抬头苦笑,拍了拍胸口。
“委屈你了,兄弟。”
这世上想死却总是死不成的,大概只有自己了吧。
胸中紊乱的气息肆虐横窜,虽只能勉强抑制,但比起上船前好多了。
……
船舱的乌色帘探出一只消瘦的手,把帘子往一边拨,走出个模样俊俏,脸色苍白的少年郎。
“公子,莫嫌老头多嘴。这外边正赶上春风秋阳,当真属一年最舒服的时辰了……”
船家看着少年憨厚的笑道。
左小二微微点头,看着小老头酒糟鼻朝自己露出一口大黄牙的模样哭笑不得。
“老师傅,这是什么酒?”
左小二盘腿坐于船头,拿起酒壶朝身边的船家问道。
“嘿嘿,不是什么好酒……”
“我能喝俩口吗?”
左小二冲船夫晃了晃手里的酒壶,船家摸了摸鼻子,点了点头。
“能喝,能喝。只是,公子切莫贪杯,这酒性子烈着哩……”
小老头故作大方,眼神却从没在酒壶上离开过,惹得少年忍俊不禁。
左小二爽朗一笑,提起酒壶就往嘴里灌去。
只见那琼浆玉液流速湍急,好些都从少年嘴角溢出,沿着洁白的脖颈就往青衫里流去。
船家急的一手虚托着酒壶,一手使劲拍着甲板。
“公子,口下留情,口下留情!哎,给小老头我留一口……”
“好酒!”
左小二长袖一抹,将嘴边的酒水囫囵擦去。
随后,痛快的喊道。
船家一把抢过酒壶,摇了摇壶身听不见动静。又将酒壶倒置,却是滴酒不剩。
瞬间,老脸一黑憋成了猪肝色。
“老东西,喝点你的酒怎么了。小爷可是被你的剑气整整折磨了数十年……”
左小二撇了撇嘴,朝船夫滑稽的挤了挤眉毛。
“公子?”
船家一脸茫然的看着左小二。心想可不是醉了,不然为什么说出的话自己一句都听不懂。
“劳烦剑缺前辈一路护送,我左小二可真是好大的面子……”
左小二见船家仍旧满头雾水的模样,一阵哂笑。
“怎么,连大名鼎鼎的‘剑屠夫’也会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了?莫不是怕拖累公明先生?”
“唉,公子可是醉了?老头都说了莫要贪杯的……”
船家轻轻一叹,丝毫没有被少年咄咄逼人的气势给吓到。
“原来江湖人也过的如此不痛快……”
……
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似是要去填海的精卫路过这听风湖时忍不住丢了一块石子。
一个不大不小的水花在湖面绽放,稍纵即逝。
……
左小二甩了甩脑袋,既然眼前的老人不愿意承认,自己再这么深究倒是自讨无趣。
“老爷爷,我做了一件事。结果连累了不少人为我受罪。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左小二眼神涣散,喃喃自语。
“孩子,爷爷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不过,既然会有一群人帮你,那么说明这件事再怎么不对也是有它的道理的。”
船家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拍了拍左小二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