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姨娘听说宁濛来了,心里纳闷。
宁濛不受梅敛待见,孩子又一直闹病,根本没心思去别人的院子,怎么今天突然过来了。
她心中嘀咕,面上却不露,把宁濛恭恭敬敬请进来,让到上坐,再命丫头奉茶,“夫人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宁濛掀开茶盏看看,“呦,上等的大红袍,还是今年的新茶,我那儿都没有呢。”
秀姨娘一愣,有些讪讪,“这是老爷赏的,我也不敢用,不过预备着老爷过来给他用的。”
她的丫头站在她身后替她说话,“若不是夫人您来了,我们姨娘还舍不得拿出来呢。”
宁濛一指她,“掌嘴。”
春兰过去抡圆了就是两耳光,不光秀姨娘,连那丫头也懵了,捂着脸委屈,“夫人怎么无故打人?”
话刚说完春兰又是两耳光,“夫人打你自然有夫人的道理,轮得到你问吗?谢恩就行了。”
“这,倒不知这丫头哪里冲撞了夫人?”
秀姨娘捧着肚子,直喘粗气。
这宁濛疯了不成,上来就打人。
宁濛,“我是好心教她规矩,主子们说话,没有她胡乱插嘴的份儿。我要不教会了她,以后她跟了别的主子,只怕人家打她更狠呢。”
“她是我的丫头,为何要跟别的主子?你要把我身边的人调开?”
她身怀六甲,宁濛居然想调开她的人,莫不是要动手脚?
秀姨娘恨恨瞪着宁濛。
宁濛笑笑,“不是调开。是奶娘告发了你,说你买通她,让她给我的哥儿喂药,还不许他睡觉,打算生生磋磨死他。奶奶已经畏罪自尽,我是来找你算账的。”
“她胡说!”
秀姨娘被宁濛笑得骨头缝里发冷,宁濛居然都知道了?
你要来找我算账你笑啥?
不对,既然奶娘已经死了,她自信没给奶娘留下什么证据,宁濛也没办法证明就是她做的,这就是宁濛在诈她,她竟差点上当了。
“夫人,您不要被奶娘挑拨了,我一向循规蹈矩,怎么会让她做这种没良心的事。肯定是别人让她做的,她却诬陷到我头上。不如咱们去找老爷,他定会还我一个清白!”
“他看重你的肚子,确实不会太难为你,你这算盘打得不错,但我没打算给你这个机会,我不是说了嘛,我是来找你算账的。”
“你到底想如何?我还怀着老爷的孩子呢,你别想对我不利,我要见老爷!”
秀姨娘站起来,双手护着肚子,眼睛红红的,怨恨地看着宁濛,仿佛是宁濛要害她。
宁濛皱眉,“算账嘛,当然是血债血偿了。”
“你敢!我肚里怀着老爷的骨肉——呃!嗬嗬!”
不待她把话说完,宁濛突然抬手用簪子恨恨一戳,尖细的簪子正扎到她脖子里,整根没入,只剩簪头的芍药花还露在外面。
雪白的脖颈、红艳的鲜血、金黄的簪子,放在一起居然有种诡异的美感。
只是秀姨娘不这么觉得,她想说话,可出口只有“嗬嗬”的声音。
她还想做什么,但身上越来越冷,力量也急速流逝。
宁濛居然敢杀她?
她可是怀着身孕呢!
宁濛失心疯了不成!
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倒下去!
“啊!杀人了!你杀人了!”
秀姨娘的丫头吓得大叫,被春兰和秋菊一起按住,“鬼叫什么?分明是夫人揭穿了秀姨娘的阴谋,秀姨娘抵赖不过含羞自尽,谁杀她了?”
春兰得意地看了秋菊一眼,那意思“这回我说对了吧”。
秋菊:……对,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其实她们的胆子倒比原身大得多,原身自幼娇生惯养,有父母护着,她们可没有。
人伢子的折磨,府里管事嬷嬷的教训,她们是一样都没少挨。
下人受罚的时候,也没少叫她们去看。
只是她们都没想到宁濛能亲自动手,大概也是小少爷出事,宁濛被气得狠了。
总之她们不用管那么多,只要听命就好。
宁濛,“她也可怜见的,居然被秀姨娘吓疯了,那就叫人伢子来,把她卖了吧。记得告诉人伢子她有疯疾,把价钱算便宜些。”
“知道了。”
那丫头反应过来也晚了,被堵着嘴拖了出去。
府里不少都是原身陪嫁来的下人,卖身契都捏在她手里,只是原身怕梅敛脸上过不去,从不提这茬,对外都说是梅家的下人。
这回宁濛认真计较起来,不管她们愿不愿意都得听命于宁濛,内院瞬间落入宁濛手里。
不过各姨娘近身服侍的丫头要么是她们带来的,要么是她们跟梅敛撒娇,让梅敛给她们从外面买的,就是提防原身往她们身边放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