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亲手杀了你！”大长公主的目光落在季廷霖身上，骤然变得狠戾了起来。

    “放肆！”

    眼见着她死到临头了，居然还口出狂言，皇帝也怒了，本想顾着姐弟情谊，手下留情，但如今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你享受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将无数人的性命踩在脚下，让你轻易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你了……”

    皇帝冷着脸，最后下了一道旨意。

    “剥夺她的皇室尊荣，贬为贱奴，即刻发配至宁古塔，永世不得入京！”

    骤然从皇室贵女变成最低贱的奴仆，皇帝知道，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果然，她受不了，对着皇帝苦苦哀求道：“皇上，看在曾经的情谊，赐我干净利落的一死！”

    她不想活着遭罪，更何况要接受从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变成低贱的奴仆，她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变成奴仆的女儿，更不想让外人耻笑于她。

    谁知，皇帝的态度却十分强硬：“你若是能安安稳稳地去了宁古塔做一辈子的奴仆，朕便不追究与你相干的人，否则，朕也不会留情面！”

    这话便是对大长公主的威胁了，她若是有求死的想法，自己的女儿还在京中，皇帝随时有发落的能力。

    想到这儿，大长公主的心渐渐冷下来，她不寻死，那边关苦寒之地，她也没有多长的时间可活。

    想到这儿，为了郭婉莹无虞，她只能接受。

    “谢主隆恩！”

    皇帝的动作雷厉风行，很快，大长公主便穿着囚衣，踏上了北上的路程。

    皇帝不允许任何人来送她，她走的那日，京城的春花谢了，已是夏日蝉鸣，她身着一身囚衣，脸上被刺了“奴”字，显得十分凄惨。

    季廷霖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个戴着手铐脚镣的女人，渐渐离去的背影。

    他的神情不为所动，只是袖子下紧紧握着的手，出卖了他内心的波澜壮阔。

    “母亲，我总算为您报仇了。”

    季廷霖闭上眼睛，多年来萦绕在他心头地噩梦，也在此时化解。

    而身边，苏星晚走过来，温柔而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

    “恭喜，我们做到了。”

    苏星晚也很有感触，她也总算是为自己的师父报仇了。

    而他们相互陪伴的这段日子，虽然不长，但就像是相濡以沫走了半生一般。

    二人相视一笑，仿佛千年冰霜在此刻尽数化解，他们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