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托盘放好在桌上后，莫妮卡取出消毒湿巾擦了擦手，然后利索地为老人插好吸管，并打开汉堡。
如果莫妮卡没有猜错的话，老人应该在精神上有些问题，不然怎么会说“找便宜店”吃饭这种说法，而且“工人餐厅”在十多面前就随着宣布进入“无货币时代”后就被废除了。
所以老人绝对是导师的狂热爱好者，可能犯了老年痴呆，在精神上有些轻微偏差，以至于有很多东西都搞错了，总之对方为自己解围，待会儿等吃完饭后就把他交给那位大尉，希望老人可以快点回到亲人的怀抱里去吧！
“嗯！这个东西很好吃啊？是最新的煎饼吗？嗯！很好吃。”
老人大口吃着手里的汉堡，好像之前都没有吃过似的，可乐也被用吸管吸入嘴里，莫妮卡点的是可口可乐，也不知道为什么，百事的可乐，她是真的喝不习惯。
“的确是挺好吃的，还请吃慢一点，尊敬的老先生。”
看着老人狼吞虎咽的吃相，莫妮卡下意识还以为他真的是刚从导师墓里走出来的导师，但怎么可能呢？都只剩下一个头了，难道人类真的可以秽土转生，满血复活吗？不可能的吧。
“嗯嗯嗯嗯嗯！还真是谢谢孩子你了，唔——嗯！”
老人三下两下地就将一个巨无霸汉堡吃了下去，那样子就好像饿了十多年一样，恨不得一口就将汉堡吞下去，好像可以瞬间吃掉所有的食物。
只不过老人虽然吃得很快，但看上去还是有条有理，明显受过高等教育，是个知识分子应该没有错。
“对了孩子，今年是多少年啊？我这么大了，记忆有点乱，能告诉我吗？”
将一块炸鸡抛给地上的银狼后，老人抬起了那光秃秃的脑袋，双眼矍铄地看向了莫妮卡，他想知道答案。
“今年吗？202年了，还需要莫妮卡回答什么吗？尊敬的老先生。”
莫妮卡放下了手里的可乐，内心带有一丝忧虑，但却面带微笑地说道。
“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吗？看来已经变了很多，但都在朝好方向走。”
老人高兴地说着，又问道。
“孩子，你现在生活得好不好？大家都应该活在一个幸福的世界里了吧？对吗？”
老人连续问出了三个问题，这些问题不在乎就是在问现在人们的生活怎样，大家是不是已经活在了一个美好的世界里，就跟预想的那样。
“嗯！的确是这样的，大家都很幸福，至少目前都是这样，但莫妮卡……”
说到这里，莫妮卡不由得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银灰色的两只狼耳也略微垂落，只剩那份深灰，月亮般的那份亮银，已经找不到了。
自己亲手送了自己的好朋友上路，好友兼知心大姐姐的“完美女仆——伊索娅”，又不知道为什么挂了自己的通讯，学校里的同学，自己又该怎么去面对他们。
大家明明都是幸福的，为什么……自己就享受不到呢？
那么，属于自己的那个美好世界，她……到底在哪里……
恐怕，是很难找到的吧？
“孩子你怎么了？你……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完莫妮卡的话后，老人先是有些高兴，随即又连忙问道。
对于社会来说，孩子的健康可是很重要的，而孩子的心理健康更为重要，必须要给孩子们解开心结，重回阳光的天地。
“莫妮卡……其实莫妮卡……莫妮卡亲手送了莫妮卡最好的朋友……亲手送了……”
名为“上路”的那两个单词，莫妮卡实在是说不出来，支支吾吾的话语里也充满了内疚与后悔。
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来说，哪怕是再怎么坚强，但在心灵的深处，还是被烙下了一道无法抹去的伤痕。
第四十章小小银狼，绝不致郁
“原来……是这样的吗？”
听到了这里，老人明白了莫妮卡的意思，便放下了手里的可乐，表情也从幽默转为沉重。
这可不是那种嬉皮笑脸，或是像个传统俄系文人那样，该阴阳怪气的时候。
他面前的少女，也就是穿着苏式女生校服（女仆装）的莫妮卡，身上可是背负了一种无法言语的疼痛。
老人看得出来莫妮卡心智的坚强，可同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一样，一个坚强的人，往往内心其实如同娃娃般脆弱。
准确应该这么说，世界上没有绝对坚强的人，任何坚强，其实都是在保护内心的软弱罢了。
而老人以前也见过像莫妮卡这样的情况，可那些都是男人，不是穿着女仆装的可爱女孩子，但那些男人一旦没有处理好这样的情况，崩溃是极其可能发生的，自杀都是可能的。
如果人要是有一天不顺，那都有可能会疯掉的，现在莫妮卡的情况可能更严重，这一点老人是十分清楚的。
现在应该是他预想的那个社会了，根据老人刚刚一直观察着店里的情况，他很快就得出了这个观点。
那么自己以前的工作大概也可以放一放了，作为一名老者，他有责任传道授业解惑，带领面前的银狼少女走出永无止境的困境。
“嗯！就是这样的，尊敬的老先生。”
莫妮卡低下头小声说着，长有迷人睫毛的灰色双眸，一直注视着自己握紧的双手，不敢朝外面看一下。
“的确，莫妮卡不该说这种扫兴的话，这种事情，本来不都是应该要埋藏在心里的吗？而且要比贝加尔湖还深才对……”
“比贝加尔湖还要深吗？”
老人嘴里重复念道了一遍。
“那么孩子，请告诉我，你是为什么才这么做的，应该不是你故意而为之吧？”
“嗯！的确不是莫妮卡故意的。”
听完老人的话后，莫妮卡抬起了头，对方矍铄的眼睛中那种慈祥的眼神令她着实感到情切，就好像自己的亲爷爷那样，正坐在家门口，用着和蔼的目光看着自己。
“是‘波波莎’她最后的遗言，她希望莫妮卡能送她一程，所以莫妮卡才……才……”
犹如吞入了两枚小石头，莫妮卡再次停顿在了那里，想要表达意思愣是活生生地给咽了下去。
浅灰色的双眸逐渐变为深灰，稚嫩白皙的脸蛋，也迅速地暗淡了下来，整个人看上去跟被玩坏了的侍奉女仆那样，毕竟她可没有带女仆头戴，似乎是被别人扯了下来，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孩子，你先别激动，能先听我讲个故事好吗？”
与孩子交流经验丰富的老人，立马察觉出了莫妮卡身上的“网抑云”气息，负面情绪其实对人不是很好，发泄一段时间就行了，但就目前以莫妮卡这种情况，“魔女之种”都可以孕育出来了吧？
于是老人立马敲了敲桌子，将处于致郁状态的莫妮卡惊了一下，吸引她的目光到自己身上。
“诶？什……什么故事？”
“那是我年轻时候的事情了……”
老人拿起了一根薯条，看着它说道。
“我年轻的时候是个矿工，那时我家穷，所以很早就出来做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