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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酒解千愁(第2页)


    失恋的男人不好劝,劝得太煽情了,别人以为你在可怜他,劝得太敷衍了,别人以为你在幸灾乐祸,幸好男人之间有一种通用的语言,放之四海皆准,那就是喝酒,不管多么不痛快,一醉解千愁,不用太多的言语劝慰,老老实实陪他喝醉便是。

    只是今日樊忠的状态很差,两人才喝了三坛酒,樊忠便摇摇晃晃,而袁彬却仍然无比清醒。

    两人很有默契地避开女人的话题,聊起了京师城的一些奇闻趣事。

    “最近兄弟在腾骧营的日子也过得不痛快,自从陪你闯了一回宫,回营后百户大人对我冷冰冰的,下面的兄弟也大多跟我疏淡了,呵,不得不说,王振那阉奴的势力果真滔天,不仅权倾朝野,连拱卫京师的精锐腾骧营也要看他的脸色了,区区一个阉奴,究竟有何本事能掌握如此翻天覆地的权力,我大明自太祖高皇帝立国以来闻所未闻,真是暗无天日啊!”樊忠怆然叹道。

    袁彬淡淡笑道:“你可以去皇宫门前双手高举,涕泪横流悲呼一声‘太祖先帝啊’,以此表达你的愤慨忧国之心,王公公若是忠国之人,想必会因你这一声悲呼而悬崖勒马,改邪归正,大明天下从此国泰民安。”

    樊忠目光不善地瞪着他:“你是不是以为我喝醉了就变蠢了?”

    “难道你喝醉后依旧聪明?”

    樊忠想了想,道:“嗯,确实比平时稍微蠢了一点,不过只有一点点,袁兄弟,说真的,咱们得想想法子自保了,上次闯宫的事虽说有惊无险过去了,但王振那阉奴早已视你我为必除之人,早晚要对咱们动手的,咱们必须做个打算了。”

    袁彬苦笑道:“王振权势滔天,除非咱俩在短短时日内得到陛下的圣眷,而且是能够与王振平起平坐的圣眷,否则一旦在陛下心里稍有疏淡,便是你我丧命之时,这把刀时刻悬在脖子上,日子过得太痛苦了。”

    樊忠仰头灌了一口酒,嘿嘿冷笑道:“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既然没了活路,索性寻个时机进宫刺杀王振,诛此国贼他给咱俩垫背,也算是不负此生了,说不定来生还能得个福报,投个好胎。”

    “樊兄,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莫走这步必死之棋,我现在慢慢咂摸出味道了,跟朝堂里的太监和大臣们斗,动手是没用的,要动脑子。”袁彬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道:“他们奸诈,咱们要比他们更奸诈,不但不要落入他们的算计,咱们还要反过来算计他们,若能令王振渐渐失势,咱们渐渐得势,此消彼长之下,攻与守便可互换,那时,该轮到王振惶惶不可终日了。”

    樊忠不满地道:“你本不是读书人,怎地学得跟读书人一样阴险,跟谁学的?”

    袁彬叹道:“跟世情学的,吃了一个大亏,狠狠栽了一次跟头,差点把命赔进去,总该长点教训的。”

    说起二人面临的危机,樊忠不由一阵心烦意乱,使劲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不说这个,说多了连喝酒都没了味道,说点别的。”

    赤手拈起一片牛肉送进嘴里,樊忠满嘴油光地道:“我昨日听下面的袍泽兄弟说,锦衣卫又抓了一个官儿……”

    袁彬毫无所动道:“锦衣卫哪天不抓人,这有什么值得说的。”

    樊忠道:“这次抓的官儿不一样,这位可是好官儿,而且是大官儿,兵部左侍郎,巡按河南山西,于谦,听说过此人吗?”

    袁彬摇头:“没听说过,我只是个侍卫,对朝堂人事并无兴趣。”

    樊忠叹道:“这位于谦于大人,真是位好官,他是永乐十九年的进士,颇受数代帝王器重,累官至兵部左侍郎,奉旨巡按河南山西,在任时赈济百姓,惩贪屯田,几代帝王多次褒奖,河南山西两地百姓亦奉于谦为青天。”

    袁彬好奇道:“你一个腾骧营的总旗,为何知道这么多?”

    “昨日一早,城门有许多河南山西两地的百姓和商贾聚集,为于大人请命,约莫有几千人,五城兵马司巡检都压不住,只好向腾骧营求援,我带着弟兄们弹压了许久才驱散了人群。”

    袁彬挑了挑眉:“你们抓了那些请命的人?”

    “五城兵马司抓了几个,我没下令抓人,不过吩咐弟兄们揍了几个闹得最凶的刺头儿,我不想抓人,一旦把人弄进大牢,便是一脚踏进鬼门关了,我也不想造这个孽,揍一顿赶走便是。”

    袁彬笑赞道:“仁念存乎一心,樊兄果然是条磊落好汉。”

    樊忠长叹道:“可惜的是于大人,如此好官,终究也没逃过王振的魔掌。”

    “王振为何要拿他?”

    樊忠冷笑道:“于大人太过正直,不懂为官之道,每次进京述职都是空手而来,从来不曾拜会朝中显赫人物,对王振更是没有丝毫孝敬,久而久之,王振怀恨在心,这次于谦不过是上疏向内阁了几个人才,便让王振的爪牙拿住了把柄,说他结党营私,卖官鬻爵,锦衣卫将他拿入诏狱,这条命多半是要交代了。”

    袁彬沉默,闷头喝酒。

    他终究只是个侍卫,而且是个性命朝不保夕的侍卫,愤于天下又少了一位好官儿,可自己却无法为这位好官做点什么,在朝堂的大风大浪面前,小人物的能力实在太弱小了。

    …………

    于谦被拿,此事与袁彬无关。

    袁彬仍旧过着他的平淡日子,每日进宫点卯值卫,交了班回家与老爹一同筹备成亲的准备事宜,再抽点时间出来与王素素卿卿我我。

    袁家算是中产人家,袁彬的月俸不菲,前段日子在吏部衙门当差,明里暗里也捞了不少好处,所以在筹备亲事方面倒是不缺钱,袁家父子办起事来顺风顺水,丝毫没为银钱之事发愁,尽管王总旗不止一次说过婚事从简,莫要铺张,袁家父子还是尽一切所能将亲事筹备得豪奢一些。

    王素素最近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在她与袁彬的亲事订下来后,王素素脸上整日挂着笑,脾气也莫名好了许多,好几次袁彬作死撩拨她,她也不生气,反而像个温柔的小媳妇儿,那股子逆来顺受的气质吓得袁彬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小人物的日子其实也过得很充实,当然,大人物的日子过得更充实。

    于谦被锦衣卫拿入诏狱,此事在京师朝堂掀起了惊天巨浪。

    于谦不是普通的官儿,他有着旁人难以比拟的特殊性,王振掌权之后清洗朝堂,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朝堂里无论什么品级的大臣,但凡被王振看不顺眼的,说拿便拿下了,朝臣往往敢怒不敢言。

    可于谦不同,于谦对于大明实在太了。

    他是永乐年的进士,如今是兵部左侍郎,河南山西两地巡按,朝中威望隆厚,民间官声显赫,可谓是朝野皆颂的大德之人,而且受历代大明天子器重,包括如今的天子朱祁镇。于谦的兵部左侍郎之职便是朱祁镇亲自下的晋升诏令,可见朱祁镇对于谦这位老臣是十分倚重的。

    如今王振对于谦说拿便拿,令出于司礼监,朱祁镇却毫不知情,朝臣无比愤怒,纷纷上书内阁,要求释放于谦,内阁几位大学士却很无奈,而今的现实就是,内阁之权已被王振架空,朝中无论大小政事,内阁并无裁决之权,悉数决于司礼监。

    雪片般飞进内阁的奏疏,内阁大学士们只能无奈地递交给司礼监,落到了王振手中,而王振面对无数参劾奏疏,只是冷冷一笑,将奏疏留中不发。

    天子与朝臣之间沟通的渠道,被司礼监从中截断。

    与此同时,被锦衣卫拿入诏狱的于谦自然不能免俗,刚换上囚衣便被厂卫提审,几句话过后便开始对于谦用刑。

    此时沦入诏狱的于谦,已然断了生望,他很清楚,举凡入了诏狱的人,极少有人能活着走出来,就算最终免了罪名,出来的人也只剩了半条命,轻则终生残疾,重则奄奄一息有出气儿没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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