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的筒子楼围成一个类似城寨的建筑。
既像是某些地区带有地方特色的土楼,又像是西方的斗兽场。
天色很阴沉。
我仰头看向天空。
有飘飘摇摇的雪花纷飞落下。
轻轻抬起手,片片晶莹的雪花落在我的掌心上。
被余温融化。
一声轰然巨响,瞬间将我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筒子楼外面那朝西的铁栅门倒在地上,荡出飞扬的尘土,灵囿的手还停留在往前推的姿势。
铁门落地的沉闷声落下,他缓缓收回手。
漫不经心的朝着院子里走去。
筒子楼里面,全都是密密麻麻屋子。
一共有四层,约莫数来,大概二百多个房间,每一层都有一条外敞式的走廊。
走廊环通楼面,将三栋楼串为一体,每栋楼只留一楼两侧的水泥扶梯上去。
这三栋楼的年代也不近了,外面墙体上全都是斑斑驳驳的印记。
给人一种浓烈的压抑感,很厚重。
雪越下越大。
只是短短一会儿,地上就已经积了薄薄一层。
雪花落在马车外的路边,落在草上树上,落在灵囿的深色风衣上。
我静静的坐着,看着那人逆风雪而行,面前阴沉空荡的筒子楼里,杀机浮沉。
雪落过,他留下一串不深不浅的脚印。
走到大院最中央的位置时,往前一脚,一个红色的阵法瞬间浮现。
灵囿停住了。
我的心跟着揪起来,攥紧了身上的纱裙。
与此同时,黑红色的火焰从边缘燃起,沿着阵图如同毒蛇一般冲向灵囿。
可他却站在原处,不为所动。
“灵囿!”
我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搞什么名堂,但我确实是谎了。
扶着一旁的木架就要下车。
他缓缓转过头来,伸出食指,轻轻抵在唇上,向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接着嘴巴轻轻张合了几下。
离得有些距离,但我还是听清了。
他说,“看好了。”
下一秒,黑红色的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了他身上,烈火灼灼,瞬间将灵囿整个人吞没。
我呼吸一滞,指甲扣紧了旁边的木架。
想冲过去,但他的话让我硬生生的忍住了。
我相信他。
他可是昆仑的烛九阴!
可是这世间唯一的神!
可是我的男人!
短短两分钟,那黑红色的火焰渐渐弱下来,再看过去,阵法中只剩下了一片烧焦的黑色。ωωω.ΧしεωēN.CoM
直到火焰彻底熄灭,也没见灵囿的踪影。
不等我着急寻找灵囿,筒子楼上所有的房门都被打开。
每一扇门后,都走出一个或是两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
他们站在筒子楼的走廊上,一眼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四楼中央房间里走出的那个女人。
她将斗篷摘下,露出艳美过人的脸。
看到她的面容,我微微睁大双眼,心中满是震惊。
并非是惊讶于她的相貌有多美,而是那张脸,我有多么熟悉。
当初我和灵囿亲眼看见她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李婷婷。
她怎么会在这儿?!
站在栏杆靠外的位置,她扶着腐朽的护栏,往下看去,美眸中明显露出一抹疑惑。
没等她细想,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突然从走廊最尽头响起。
“在找我吗?”
灵囿靠在墙上,悠闲抱臂,缓缓直起身子,轻轻拍了拍身上的浮灰。
刚才那火焰一通烧,他身上连个火星子都没有。
我长出一口气。
以他为中心,那些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全数散开,直接腾出一片不大的空地。
像是看见了瘟神一样。
其中,只有李婷婷的反应没那么大。
看见灵囿,她脸上还带着浅浅的微笑,但眼底的恐惧哪怕是藏的再好,也禁不住流露几分。
“顾老师……还是该叫你烛九阴?”
“都不重要。”
灵囿淡淡说道:“死人叫我什么都行。”
李婷婷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或许她压根就没想到,灵囿会这么不客气。
脸上的笑有些僵了,但她还是勉强维持着。
“所以顾老师的意思,是没得谈了?哪怕我们答应从此不再打九窍心的主意,也不行?”
“你们还有什么谈的资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