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察看了这些劫掠所碍之后,王邻下令钱粮书记“假瘸子”贾诩,让贾诩带人对财物进行分类,然后,将绢布和铜钱直接发给这十万黄巾辅兵携带。
需要用辎重车统一管理和运输的,只限三种:其一,黄金珠宝;其二,粮食;其三,兵器盔甲和火油等战略物资。这三种之外的东西,全部交由辅兵自己携带。
如此一番整顿下来,终于将堆于庭院中的粮食全部装上了辎重车。其中黄金珠宝八百多车,器械及战略物资一千六百多车,粮食五千多车。总计七千四百多车。
……
出发之前,王邻去了一趟俘虏营,在俘虏营中,王邻见到了五花大绑的黄忠。
黄忠的伤其实并非致命伤,当时昏迷过去主要是中了两枪之后又随战马摔在地方,给摔晕过去了,所以,王邻用力一脚过去,刚好踢在他的肩部伤口处,就使他痛醒了过来。
但是,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并不是很好,尤其是对于这种枪伤的处理,医者是没有经验的。所以,黄忠右腿和左肩,此时已经红肿得很厉害,若不妥善处理,好则从此留下残疾,坏则伤口腐烂恶化,一命呜呼。
见到王邻之后,黄忠便破口大骂:“狗贼!何不给黄某一个痛快!”
王邻皱了皱眉头,回头问跟在身后的熊大:“你几天不洗脚了?”
“回渠帅,属下有八天不洗脚了。”熊大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王邻没有理熊大,又问何曼道:“你呢?”
“回渠帅。”何曼道:“属下有十天不洗脚了。”
王邻依旧不满意地摇了摇头,对着一起来的亲兵们,高声问道:“你们!有没有一个月以上没洗脚的。”
过了半晌,才有一位衣冠脏兮兮的亲兵不好意思地答道:“属下……属下已经一个月没洗脚了。”
王邻从口袋里摸出一吊钱,随手丢给那亲兵道:“把你的裏脚布撸下来,你拿钱去换条新的。”
那亲兵闻言,赶紧脱了鞋子,将裹脚布撸了下来!
“他妈的!怎么这么臭!”
王邻一边捏着鼻子,一边大声骂道:“你丫的说实话,究竟多久没洗脚了?”
“呃,这个……”那亲兵不好意思地说道:“俺是巴蜀成都人,俺们成都人从来不洗脚的……”
“娘的,真是服了你们四川……成都人!”王邻一边骂,一边说道:“去,将这臭裹脚布塞这大汉的嘴里去!”
黄忠闻言,惊得汗毛倒竖,大叫道:“士可杀不可辱!”
说罢,就紧闭双唇,双眼睁圆,那眼中满是恐惧!
王邻止着了要往黄忠嘴里塞裹脚布的亲兵,然后用剑挑起裹脚布,在黄忠眼前晃了晃,冷笑道:“这次便饶你一次,你若是再管不住自己的嘴,本渠帅有的是办法治你!”
黄忠眼含怒意,却再不敢叫骂。
王邻上前看了看黄忠的伤口,腿上的伤口是贯穿伤,弹头已经不在肌体内,只要刮去烂肉,涂上药膏,问题不是很大。
而肩上的伤就比较麻烦了,由于有皮甲挡了一下,弹头并没有穿出体外,而是卡在肌肉里面。由于这个时代的医者不了解枪伤,因外观没看到箭矢,就给直接包扎了起来。
若不是王邻亲自来看,黄忠这条胳膊是肯定要废掉了,还可能因伤口恶化而丧命。
王邻从地上捡了根木棍,用军用匕首砍下一小截,塞到黄忠嘴里道:“把它咬好了。”
黄忠怒目圆瞪,没有反应。
王邻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看地上的裹脚布,再看向黄忠。黄忠大恐,乖乖地张开嘴,将木棍咬在嘴里。
见到黄忠乖了,王邻才开口说道:“有一个矢尖卡在你的膀臂里,得取出来,否则你这条前腿就算废了,还有可能得搭上性命!”
说罢,王邻也不再理睬黄忠,只是拿着军用匕首在火堆上烤了烤,然后在黄忠的伤口上划了个“十”字的伤口,伸出手指往伤口里抠。
黄忠痛得将木棍咬得咯咯响,却也没有叫出声来。
王邻扣摸了一会,终于摸到了弹头,伸出二指将弹头夹了出来。
掐着带血的弹头在黄忠眼前晃了晃,随手丢在地上。王邻又将军用匕首在火堆上烤,一直烤到通红,才往黄忠的伤口上烙去。
随着“嗞嗞”声响起,黄忠再次将木棍咬得咯咯响,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味……
烫好了黄忠的伤口之后,王邻又从战术背包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点弥足珍贵的磺胺粉,给黄忠细心地涂上,然后再亲手包扎好……
足足花了近半个时辰,才终于将黄忠的两处伤口都料理好。直到这时,王邻才拿掉黄忠嘴里的木棍丢在地上,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去。
黄忠有些发愣,见王邻将走,才开口叫道:“狗……呃,王麻子,你这是何意?吾既为汝所擒,唯求一死。屈节事贼,断无可能!”
“你想多了!”
王邻转过身来,看着黄忠冷冷地说道:“本帅并没有对你说过一句劝降的话,也没有想过要你投降于本帅。本帅救你,只是想留着你这条命,让你有命看看,看看本将接下来会如何……“为祸天下”,看看本将是不是你口中的“狗贼”。”
说罢,王邻也不再理睬表情有些惊讶的黄忠,径自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吩咐熊大道:“将他身上的绑松了,只要绑着手脚就行。派两百名将士看着。”
……
王邻走了,留下一脸目瞪口呆的黄忠。
其实,王邻也是想收服黄忠的,但是,自己身为黄巾渠帅,黄忠又岂会投奔自己?
所以王邻干脆不予劝说。用对侍贾诩的方式一样,先带在身边慢慢磨,是收是杀,后续再说。
第四天的时候,负责斥候的彭脱前来禀报:“回禀大渠帅,董卓已经到了离此仅一百余里的穰县。而且,从打探到的情报来看,朝庭再次给董卓增兵,使董卓手上的兵力增加到了一万八千余人。”
“穰县?”
王邻在地图上找到穰县的位置,发现穰县与新野较近,很明显,董卓打的主意是与朱儁在新野会师。
情况有些严峻,一旦董卓与朱儁在新野会师,官军的人数将达到三万之多!
王邻想了一下,对彭脱等人说道:“宛城不可再呆了,明天一早出发。”
旋即,王邻又道:“兵分两路,辅兵护送辎重先行。战兵随本将前去迎战董卓。本将倒要看看,咱们的六万战兵,能否打得过董卓的一万八千官军!”
……
王邻并不想打这种仗,因为刚刚整编的黄巾,并不适合与官军列阵而战。
但是,这又是必打之战。因为辅兵营都是妇孺老幼居多,如果战兵营不去阻敌,辅兵营就难逃官军的追杀。
既然避无可避,还不如主动求战,赶在董卓与朱儁合军之前打一架,总比同时对付董卓和朱儁要压力小一些。
所以,王邻让樊雷带十万辅兵出宛城向北,前往叶县,而王邻自己则带战兵向南,前去截击董卓。
……
大军一路向东南急行,由于战兵全是刻意挑选出的黄巾精壮,身体素质都相当不错,两天之后,便在穰县东边约五十里的地方截住了欲继续往东的董卓。
董卓见王邻主动求战,便摆出锋矢阵相迎,意欲直捣王邻的中军,从而将王邻的黄巾军分割成两块,使黄巾军因指挥瘫痪而崩溃。
王邻见状,下令彭脱率所部一万为右翼,周仓率所部一万为左翼,孙夏、裴元绍以及何曼的亲兵营为中军,亲率骑兵营为后军,摆了个还算严整的雁行阵。
两军开战之后,王邻仗着人多,将中军所在的方阵改成数阵(密集长予阵),在以数阵了董卓的锋矢之后,雁行阵的两只前出的“翅膀”,狠狠地搧向官军的两侧,并亲率骑兵绕过董卓的侧翼,冲击董卓的后军。
董卓的后军被骑兵攻击,军心开始不稳。这种情况下,对军心士气影响最大的便是左右两翼……士兵们都很担心后路被断。士气受到影响,战力也就大打折扣。所以,最先溃败的并不是董卓的后军,而是左右两翼!
不到半个时辰,董卓的两翼便均被击溃,随之溃兵又冲乱了中军,无奈之下,董卓只好下令且战且走,退回穰县防守。
此战,击杀官军两千余人,俘敌八百!
这是黄巾第一次仅以不到四倍兵力便在野战中击败了官军!
而且,也是黄巾军第一次在战场上使用了整齐的战阵,相比于以前那种一窝蜂式的混战,其意义非同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