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这一哭,天昏地暗,风云色变。张飞关羽伴在其旁,铁血铮汉,也是脸带悲色,嘴角抽抽。
就连三人坐下的战马,也是踢了踢脚,晃了晃脑袋,发出低低嘶鸣。
再看那刘备……先是呼天抢地放声悲呼,悲呼完后,又是伏在马上,双肩不停地抽动,压抑的哭声呜呜不绝,待到再抬起头时,已是梨花带雨,涕泗滂沱。
王邻见刘备抬起头来,便以为他是哭得差不多了,正想要出口再刺激他几句,好让其接着哭。
谁知,却见那刘备只是拉起战袍的一角,用来拭擦脸上的鼻涕眼泪。拭完之后,又是一番大哭。
原来,刚才抬起头来,只是……中场休息。
……
这一哭,一直哭了几近半个时辰。待还要再哭时,那张飞已在旁边大叫:“大兄快看,贼军后援又至!”
刘备一听贼军后援又至,立即便不哭了。
豁地抬起头来,顺着张飞的手势向南看去,果见那南边数里处,灰尘滚滚,显然是有大队人马正向这边快速开来!
依这阵式看来,应该有上万人!
而观那旌旗和装扮,不是官军,依旧是黄巾!
刘备大惊!
自己这一哭,本来是想拖延时间,将时间拖到天黑,以便趁夜突围的。却没想到王麻子还有援军过来。
如此说来,自己这一哭,反而是弄巧成拙,让自己错过了突围逃命的最佳时机!
这下麻烦了!
明白过来的刘备,立即止住哭声,眼珠一转,对王邻道:“隔壁肺腑之言,令备感怀不已。备虽不才,亦愿以天下为己任,纵横捭阖竭尽所能,还天下百姓一分安宁,重铸大汉之太平盛世!”
说到这里,刘备又是话锋一转,眼光热切地看着王邻,非常恳切地说道:“隔壁刚才亦说自己本是汉室子民,良善之辈,不知隔壁可愿助吾共图大业,还大汉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这是眼见跑不掉了,干脆试试招降能否可成。
“助你?”
王邻闻言,放声大笑。
笑罢之后,才又狠声说道:“没错,以前,王某确是汉室子民,亦是良善之辈,不料却被那皇甫嵩丢入坑中活埋!
从那一刻开始,王某便当自己是已经死掉了,已经不再是汉室子民,不再是良善之辈了!
从那一刻起,尔等汉室之胄,便是王某的敌人了。玄德虽然仁德高义,然,王某与玄德已是分属不同阵营。
敌之英雄,便是吾之寇仇!战场之上,王某绝不会留手!”
顿了一下,王邻又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不瞒你说,王某与你刘玄德叙话,本就不怀好意。
你以为王某是来套近乎,实则,王某用的乃是缓兵之计,想的是等后军到来,再用数万兵力将尔等围困,不给尔等一丝活路!”
刘备闻言大恐!
张飞关羽俱是大怒,最先按奈不住的便是性暴的张飞。
“竖子敢尔!”
张飞大吼一声,一夹座下战马,举起丈八蛇矛,便朝王邻冲了过来!
……
王邻见张飞前来厮杀,正中下怀!
之前王邻已将刘备骂哭,现在,王邻还想将刘备……打哭!
……
回头向典韦看了一眼,典韦会意,提起双铁戟,甩开大长腿,便直奔张飞而去。
张飞见典韦挡路,奋力一矛刺向典韦!
人借马势,马助人威,这一矛又快又准又狠,挟着风雷之声直奔典韦前胸而来。典韦冷哼一声,左手戟用力砸向张飞的蛇矛,同时跨前一步,右手戟带起一阵恶风,向张飞的座下战马的马首拍去!
张飞一惊,连忙用蛇矛的矛柄前伸,隔开典韦的一击,并借矛柄反弹之势,顺势用矛头横扫。
典韦横迈一步,铁戟一旋,狠狠砸在张飞的矛杆上,但听“咣”的一声,典韦退了三步,张飞的战马也往斜刺里退了两步,竟是平分秋色!
两人才一个照面,便打出了火来,接下来便是大呼酣战,杀得难解难分!
刘备这边观战的关羽见张飞被典韦缠着,便将目光死死地盯着对面帅旗下的王邻,低声问刘备道:“擒贼擒王,可否?”
刘备咬了咬牙,狠声道:“敌强我弱,其后援又至,现在唯一的机会,便是击杀王麻子。”
关羽会意,双腿一夹战马,拍马舞刀,一骑绝尘,直奔帅旗下的王邻而来。
王邻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一声,便早有黄忠纵马而出迎向关羽厮杀。
黄忠的武艺,此时尚在关羽之上!
在原本的历史上,五十多岁的黄忠,还与正在壮年的关羽战成了平手。
而此时,黄忠正值壮年,关羽却才二十出头,武艺未达巅峰。不过,两个武艺到达这个级别的人,想要分出胜负,也须得两百回合以上。
……
王邻不想多等!
急着想要将刘备打哭!
不想多等的王邻,向何曼和周仓点了点头,两人会意,各执兵器直奔关羽张飞而去。
这是要不讲武德,想要群殴——用群殴的方式将刘备打哭!王邻想看刘备哭鼻子,可谓是用心良苦。
此时,刘备军中也冲出两条壮汉,想要拦截何曼和周仓。王邻冷笑一声,让裴元绍和熊大上前接战。
裴元绍的武艺不在周仓之下。在原本的历史上,裴元绍还是周仓的老大,所以甫一接战,那民军壮汉便被裴元绍一刀砍杀。
另一名与熊大对战的壮汉,本来武艺与熊大也在仲伯之间,却因见同件身亡,心中慌张,一个不慎,被力大如熊的熊大一斧斜刮,砍成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