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出城,顺大道而向西北,西北方向便是雁门关。
步骑协同,五千骑兵在前再以三千骑分置军中以为护翼,徐徐而进,不急不躁,随时注意蓄养体力,以防遭遇胡人骑兵突袭。
一百五十里路程,走了三天,方才赶到。好在一路顺利,并无胡人骑兵遭遇,只有偶尔出现的胡人斥候,与汉军斥候略有交手,便纵马逃逸而去。
在离苍头岭(后世也叫苍头岭)还有十里左右时,已经可以看到鲜卑人的营地了。
王邻传下命令:“就地结阵,人马休息,饮水吃干粮以备争战。
在结阵好之后,王邻便带着黄忠等人登上左侧山峰察看敌情。展眼望去,但见苍头岭上,尤自旌旗招展,军阵严整有度。
自山脚至山腰百米处,树木尽被砍伐一空,汉军将士依山而成叠阵,树盾在前,后为矛阵,再后则是弓弩阵。
从山腰上遍布的胡人尸体看,似乎胡人并没有在汉军的叠阵上讨到便宜,还吃了不少的亏。
再往下看,便是山脚和山谷之中的数不尽的鲜卑胡人,密密麻麻的充盈了各条山道和山谷,足有五六万人之多。
此刻,这些胡人已经分出一支四万人的军队,面向王邻的方向,显然是用来对付王邻这支援军的。只是有点让人费解的是,对方分明是全骑兵,却并没有主动向王邻的军队发出进攻,而是采取的……守势!
没错,就是守势。
在朝向王邻这一侧的大道上,有一个宽约数里的旷野,两万多鲜卑骑兵便是在这个旷野结成松散的方阵,军卒们全都下马而坐,很明显,也是在蓄养体力,准备大战。
这个情况有点反常!
在王邻的印象中,胡人骑兵从来都是利用其强大的机动力,狂虐汉军步兵的。现在自己仅有八千骑兵,其余全是步兵,胡人骑兵为何会采取守势?
带着这种疑问,王邻更加仔细地打量起这些鲜卑骑兵来。
从军阵到战马,再到士卒,仔仔细地看了半天,虽然也看出了一些问题,但仍有些不解。再要看下去时,黄忠已经在旁边提醒:“主公,午时已过,不能再等了。”
王邻抬头看了看天,那冬日的斜阳,正挂在南边。
“没错,是不能再等了。”
王邻收回目光,问黄忠道:“胜算如何?”
“一群土鸡瓦狗耳!”黄忠有点狂。
王邻没有说什么。这是属于这个时代汉军的骄傲!
汉武全盛时期,“一汉当五胡”毫不夸张!
纵然是到了汉末,精锐边军与胡人之间的对战,也是“一汉当三胡”!
所以,汉末虽然天下大乱,胡人也被汉军压得死死的,只敢劫掠边郡,不敢入寇中原。
可笑的是到了“大一统”的晋朝,反而出现了五胡乱华的惨局!
五胡乱华,那是一段汉人的屈辱史,一段连历史学家都不愿过多提起的民族血泪史。
一场巨大的灾难,一个硕大的天灾人祸!
西晋八王之乱后,草原各族胡人纷纷牧马中原,这些少数民族在入侵过程中几乎都没有随军携带军粮,他们就是将被俘的女子充当军粮!
在《晋书》所记录的永嘉丧乱中,匈奴、羯等族胡人军队所到之处,遇城屠城,遇村屠村,烧杀淫掠,无恶不作,形同野兽。《晋阳秋》残本所称的“胡皇”石勒,一次就屠杀百姓数十万。
诸晋史中也有大量胡人屠杀汉人的记录,石勒公然规定胡人劫掠汉族士人免罚,胡人有所需可以任意向汉人索取;石勒的侄儿石虎更加残暴,抓了五十万人造甲,十七万人造船,死亡超过六成;夺汉女五万入后宫肆意变态凌杀污辱;从长安到洛阳再到邺城,沿途树上挂满了被吊杀的汉人;城墙上挂满汉人人头,尸骨则被做成“京观”!
……
一念及此,王邻觉得既然重生汉末,就必将胡人彻底打残,也必将司马氏灭绝!
这是……每一位有血性的穿越者的使命!
……
回到山下以后,王邻便开始重新整顿军阵,将之前行军途中的骑兵前置,改变成步兵居中,骑兵护着两翼。然后结阵徐徐而进。
与胡人军阵相距五里时,胡人已全部上马,也是列阵徐徐而进,双方都是严阵以待,踩着鼓点前进。
胡人的表现,又让王邻略感诧异。在王邻的想象中,胡人也是会使用军阵的,但不可能会如此严谨。
皱了皱眉头,王邻问一旁的周仓道:“可知对面敌军统兵者何人?”
周仓指着敌军帅旗下的一员胡人大将道:“对面帅旗下,便是柯比能,裴元绍将军,正是此人所杀。”
“原来是他!”
王邻的眼睛眯了起来,双目如刀一般盯紧了对面的敌将。
对于柯比能,王邻是熟悉的,此人深通汉人文化,对汉人的危害较之檀石槐尤有过之。
今天既然遇上,就绝不能让此人逃了。
更何况,还有裴元绍一条人命在,须得血债血偿!
……
两军相距接近一箭之地时,双方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王邻策马上前数步,用手中长槊指向对面鲜卑军阵,大喊道:“对面胡狗柯比能,可敢出来送死。”
目的很明显……将柯比能诱出来,杀之!
按王邻所想,自己身边有典韦、黄忠足可击杀柯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