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打得很是惨烈,双方都是伤亡巨大。
一方是急着回家,想要夺路而逃;一方是拒不让路,绝不放走一人!
彼此之间谁都不肯让步妥协,都是硬扛。
刀刀见血,枪枪入肉,杀得血流飘杵,天昏地暗!
死伤累累,尸积如山,犹自大呼酣战,谁也不愿退缩一步。
魁头也非庸手,其人不仅骁勇,临战经验也是极为丰富。在分出三千骑兵阻挡出城夹击的郡兵之后,便将全部精力用在了指挥突围的战斗之中。
不断地驱动着鲜卑将士一批一批地往前冲杀,打得节奏分明,可歌可泣,可圈可点。
而王邻今天也是“狠劲”发作,竟然让本来有马代步的步兵全部下马当道列阵,然后与七千亲卫骑结合,采用步骑协同的战术,死死地扼着大道,寸步不让。
……
双方从正午杀到申时,足足争战了两个时辰,尤自胜负难分。
然而,就在此时!
东边方向数里处,又是烟尘乍起直冲半空……显然,这是又一支军队正向战场开来。大家抬头望去,但见那当先的帅旗上,绣的乃是一个斗大的“臧”字!
臧霸的军队终于赶到了!
原来,汤家虽然安排了老三汤锭在五台山上阻杀了求援信使,但是,王邻的阴馆城与滹沱河驻军之间,是有着“一天一讯”的规定的。
也就是说,不论有事没事,双方都会每天派人快马互通消息。
所以,当臧霸等了一天没有接到阴馆城的消息时,便立即派出大量侦骑查探原因,这一查探,便将躲在五台山树林里的汤锭一伙逮了个正着,悉数抓获。
通过严刑逼供,汤锭交代了一切。
意识到主公可能会有危险之后,臧霸立即给孙观留下一万军队,命其谨守滹沱河防线,而臧霸自己,则带着两万人马火急火燎地赶往阴馆城。
来得稍迟,还不算太晚!
……
臧霸这支人马的出现,立即在战场上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汉军为之振奋,胡人们为之惶恐。
王邻见胡人军心动摇,乘机带着七千亲卫骑冲阵!
依旧是锋矢阵,依旧是直奔敌军帅旗!
关于锋矢阵,有一句话叫做“无猛将不得用锋矢”,这话的意思是:锋矢阵一旦使用,必须快速推进,否则必被敌军围杀。
这就要求锋矢阵的“矢尖”必须非常坚硬尖锐,矢尖必为猛将。
而一旦有猛将带头冲阵,则锋矢阵便可直插敌军中军,或者夺旗斩将,或将凿穿敌阵,使敌军失去指挥,左右两翼无法兼顾,从而迅速溃败。
王邻身边,刚好就有数条猛将……凶神典韦、彪子牛金、秃子熊大、猛子周仓,这四人都是好手。王邻自己历经将近一年的战场磨练,如今也是不弱,再加上有防弹背心保护,上了战场,也基本上只有他打别人的份。
而且现在还有九颗子弹,实在到了关键时候,还可以打打手枪。
……
此时鲜卑胡人军心动摇,人心惶惶,再不复刚才想要拼命逃回草原的样子,王邻的锋矢阵得以快速突破,直奔敌军帅旗下的单于魁头。
魁头大恐,声嘶力竭地吆喝着亲卫上前抵挡。
然而,一切都是徒然!
有典韦这样的猛将,还有一千七百虎卫打头,谁又能挡得住?
不消片刻,魁头的亲卫俱被杀死或打散。
魁头暴眼圆睁,挥刀冲向王邻,不料却被典韦拦着厮杀。仅仅不过十招,便被典韦的怪力打得手脚发麻,双臂几乎挥不动长刀。
典韦看看差不多了,乘机一脚飞起踢在魁头的屁股之上,于是……魁头就跌跌撞撞地扑向了王邻。
王麻子长槊前伸,但听“噗嗤”一声,便进去了,拔出来再刺,“噗嗤”一声,又进去了。
接下来便是:
“噗嗤……噗嗤……噗嗤……”
“噗嗤……噗嗤……噗嗤……”
王麻子连捅了十几下,魁头的身上被扎了好几个窟窿,死于王麻子之手。
……
随着魁头的阵亡,鲜卑人纷纷跪地投降,只有少数战场边沿地带的胡人,趁乱逃入了附近的山林之中。
当臧霸赶到战场时,战事已基本结束,只剩下追杀逃敌和打扫战场了。
……
此时已近黄昏时分。
夕阳偏西,缕缕余辉洒向尸首枕藉的战场,辉映着血染的大地,闪烁着妖异的红光。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
王邻在战场上踟蹰良久,看到无数战死的将士被抬到一起等待掩埋,看到无数伤残者被救起等待治疗。曾经坚如铁石的心肠也忍不住有些哀伤。
这就是乱世,这就是战争。
一将功成万万骨枯,将军夸宝剑,功在杀人多。
这也是自然法则。
一个强者的就崛起,必是无数生命的献祭!
……
只是,这次的伤亡……确实有点大,目测至少在三千人以上!
信步走到那停放战死将士尸体的地方,王邻找了块石头坐下来,默默地想着自己的事情,看起来有些哀伤。
良久,有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将军是在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