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贾诩一起来的,还有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商人,一副人兽无害,笑容可掬的样子。
但王邻只要一看他的头巾和衣服上的标识,便知此人身份很不简单,乃是新组建的情报组织……玄天阁的灵狐级成员!
现在的玄天阁,已经初具规模,大汉朝的几座主要城市和草原上,都已设了分部。
按其架构,玄天阁共分五个等级,最上层是主公,也就是王邻;其下便是主管,现由贾诩担任,再往下便是灵狐、昏鸦、精卫。
其中的“灵狐”,基本上是管理一个州或一个郡的情报负责人,而“昏鸦”则是相当于一个县的负责人;再往下的精卫,则是属于基层执行人员。
以当前的规模,灵狐级成员总共不到十人,而此人能跻身灵狐级成员,足见其身份绝不是那么简单。
王邻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肥头大耳的商人,开口问道:“请问这位兄长是……”
“灵狐七号拜见主公!”
那胖商人见问,连忙便要行拜伏之礼。王邻赶紧一手拉着,满脸带笑道:“汝身躯丰腴,行礼多有不便,就免了吧。”
那商人还要再争,却听王邻又接着说道:“俗礼而已,不必在意。敢问兄长姓名?”
“呃……”
商人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玄天阁成员,在组织内部,只有编号,没有姓名,如果主公想要知道,可问主管查询。”
“很好。”
王邻满意地点了点头。
实际上,这也是王邻自己定的规矩,刚才这样问,只不过是想检测一下执行情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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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领着贾诩和灵狐七号来到厢房之后,王邻亲自给贾诩和灵狐七号各倒上一杯酒,然后才开口问道:“草原上的鲜卑人,现在闹得如何?”
“正如主公当初所料。”
贾诩赞叹了一声,开口说道:“自魁头死后,骞曼自称继任单于,步度根和柯比能拒绝听命。如今,咱们不去打他们,他们自己倒是先打起来了。正如主公当初所说……攻则相救,缓则相杀。这个,具体的情况,就由灵狐七号来向主公禀报吧。”
王邻点了点头,看向灵狐七号。
灵狐七号见状,赶紧拱了拱手禀报道:“二月初,魁头死后,骞曼在慕容槐、秃发匹孤等人的支持下,在五原继位自称单于。然后派人通知步度根和柯比能前去朝见。
步度根不予理睬,将信使毒打一顿,乱棒赶出帐篷。
柯比能倒是去了,但是走到半路,便得到安插在骞曼部落的奸细回报,说是骞曼调动军队,想要在半路上围杀柯比能。
柯比能大怒,将计就计调动军队围歼了其中一支骞曼的军队,然后回师高柳王庭(今阳高县)……”
“等等。”
王邻止住了灵狐七号的陈述,走到地图边上,对灵狐七号道:“你来告诉我,他们三方势力各自的位置。”
灵狐七号将手分别指向三个地块,开口说道:“骞曼居五原,步度根居北舆,柯比能居高柳。”
王邻在地图上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其实就是后世的包头、呼和浩特和阳高县。只不过在汉朝,包头名叫五原,呼和浩特名叫北舆,阳高县名叫高柳。
沉吟了半晌,王邻又问道:“当前情况如何?”
灵狐七号道:“骞曼正在北與与步度根交战,而柯比能则在高柳按兵不动,两不相帮。”
王邻又问:“三方各有掌握多少人口?”
“骞曼掌握的部落人口最多,大约有六十余万人,步度根有部落人口四十余万,柯比能约有人口五十万人。”灵狐七号道。
也就是说,中部鲜卑的总人口数在一百五十万左右,与王邻的判断基本吻合。
东汉鲜卑在檀石槐时代,进入全盛时期,仅北匈奴归附加入的人口就达百万之众,加上西域归附的各族人口,东、中、西三部鲜卑的总人口接近五百万人。其中势力最大的中部鲜卑,人口在两百万左右。
后来檀石槐死后,内部分裂混战,人口大量减少,到魁头时代时,总人口已降至三百五十万以下,而中部鲜卑的人口,亦降至一百五十万左右。
为什么王邻如此在意鲜卑的人口数量?
这是战争潜力的评估。
根据人口数量可以直接推算出胡人各部的兵力多少。胡人通常是全民皆兵,扣除女人、老人和孩子,便是其最大的战争潜力。
当然,有部分强壮的女性也是可以作战的,但这可以算做是误差范围内的评估。
“鲜卑势力不小啊。”王邻皱了皱眉道:“按五人中有一人可以从军来算,骞曼的最多兵力为十二万,其它柯比能和步度根,所拥兵力亦可达十万左右。”
“恐怕还不止。”
灵狐七号道:“鲜卑人有遗弃老人的习俗,族中老弱之人,都是赶出野外,让其自生自灭,这些人一般都会变成狼群的食物。纵然是没被狼群吃掉,也是过不了寒冷的冬天。这样一来,就变相增加了青壮的比例。
所以,其战争潜力至少可按四人中可有一人从军来计算,也就是说,骞曼的军队总兵力可达十五万人,扣除守家的,能出动的兵力在十万左右,依此类推,柯比能的总兵力为十二万,机动兵力可达八万;步度根总兵力可达十万,机动兵力可达七万左右。”
王邻赞许地点了点头,脸色有些凝重。
主动出兵草原,还是风险太大。
不过,草原广袤,虽然鲜卑三部的兵力都不少,但这些人马要统合到一起也不容易。只要合理运用战术,机会还是很多的。
况且,雁门的发展,需要草原上的牛和马,也需要免费的劳力。
想到这里,王邻又转头看向贾诩。
贾诩见王邻看向自己,略一思索,便开口说道:“草原广袤,最宜采用虚实惑敌。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实之复又虚之。惑敌于虚,击贼于实,必可胜之。”
王邻眼中一亮,脱口而出:“吾若舍近求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