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夜色当中,厢房的房门洞开,撑开的猎网已经落下,毫无悬念的把盗贼给网住了。ωωω.ΧしεωēN.CoM
陷在网中的盗贼极力挣扎,似乎想要破网而出,吴子山却一点都不担心:这可不是那种纤细脆弱一扯就破的渔网,乃是用结实的麻绳编织而成的猎网,专门对付山猪、野狼等大型猎物,只要被网住就撕不破扯不开,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
吴子山用力的拽住网绳,一点点的把猎网收紧。
好不容易才捉住了这个贼,杏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举起木头棒子就是一通暴打:“你这恶贼,几次三番的上门偷窃,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先打你一顿解解气!”
劈头盖脸的打了几棒子,那盗贼竟然一言不发的硬挨,没有丝毫求饶的意思,真有几分“宁死不屈”的硬气。
“任凭你这恶贼如何奸猾,终究中了我们的计。”杏儿得意洋洋:“你这贼黑衣蒙面,显然是个惯犯,我就是要掀开你的面巾看一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就在杏儿准备伸手揭下贼人蒙在脸上的面巾之时,吴子山忽然看到一道寒光,顿感不妙,下意识的把杏儿往后一拽。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入室盗窃的小毛贼竟然带着刀。
已经落网的贼人摸出一把雪亮的短刀,轻而易举划破猎网,一挺身就从破开的猎网中钻了出来。
破网而出的贼人将手中的短刀呼呼的虚劈了几下,做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拼命架势。
为了防止贼人伤到杏儿,吴子山毫不犹豫的将她拽到自己身后,拎着木头棒子和那手持利刃的贼人对峙而立。
原本以为只是捉个小贼,想不到这贼竟然抽出刀子,明显就是要拼命啊。
杏儿顿时就被吓住了。
“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小毛贼,更不是贪图钱财的鸡鸣狗盗之辈。”面对手持利刃的盗贼,吴子山表现的相当镇定,“我不管你是为何而来,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家里没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不值得你屡屡登门。”
我知道你是在找什么东西,但我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你:我就是个很普通的人,家里没什么值得你下手的宝贝。
“我不管你在找什么,总之你找错人了。”
吴子山还要说点什么,那个贼人却猛然扑了上来,抡起短刃划出一片刀光,逼的吴子山只能后退。
贼人明显不想真的和吴子山拼命,趁机转身轻而易举的攀上院墙,纵身一跃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当中……
回到屋内重新点上了灯火,照亮了杏儿苍白的脸色。
“这贼好生凶狠,竟然带着刀。”虽然贼人已经走了,杏儿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神态,“带着刀的贼就已经不是贼了,而是强盗!”
若仅仅是入室行窃,也不过是个小毛贼,但这贼人身怀利刃,性质就变了。
一想到那凶狠的盗贼和寒光闪闪的利刃,杏儿就很害怕,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杀人越货”“谋财害命”等等这些可怕的字眼儿。
刚才的那一幕,显然把杏儿吓的不轻,直到现在还在哆哆嗦嗦的发抖:“老爷,我怕!我真的很怕,你陪着我好不好?”
“你要是实在害怕,就在我屋里睡吧。”
杏儿连衣裳都不敢脱,直接跳上床去钻进被窝里,却依旧抖的很厉害,活像是一只在暴风雨中瑟瑟发抖的雏鸟,她用畏惧的眼神看着吴子山:“老爷,那个贼人会不会再来哦?若是他持刀行凶咱们怎么办?”
这种事情想的越多就会越害怕,吴子山安慰了她几句,很明智的岔开了这个话题:“贼人知道咱们有了防备,应该不会再来了,至少今晚不会再来……”
“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吧。”为了转移杏儿的注意力,吴子山随口说起了一个睡前小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名叫玛利亚的女人,这位玛小姐嫁给了一个约瑟的木匠。他们两口子非常恩爱,没多久玛小姐就身怀六甲,马上就要生娃娃了……”
“就在这个时候,铺天盖地的敌人前来攻城,一旦城池被攻破必然要经历血火刀兵。即将临盆的玛小姐惶恐不安,唯恐敌人冲进来一刀砍了她的脑袋。”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传来上帝……玉皇大帝的声音。”
“玉皇大帝?”杏儿已经被这个故事吸引到了,呼扇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了一句:“这位玛利亚玛小姐生孩子,竟然能惊动玉皇大帝?”
“这个玛利亚玛小姐可不简单,她肚子里的孩子乃是拯救世间苦难的圣婴,玉皇大帝当然要保佑她们母子。”
吴子山说的这个睡前小故事,其实就是圣母诞下耶稣的传说,只是为了便于杏儿的理解,把“圣母玛利亚”说成了“玛小姐”,把上帝说成了玉皇大帝。
“玉皇大帝对玛小姐说,你不要害怕,也不必惊慌,只管安安心心的生孩子。今天晚上,不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哪怕是天地俱焚,哪怕是山崩地裂,你也会平安无事。”
“玉皇大帝许诺了玛小姐一夜平安,这天晚上果然平安祥和,没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到了第二日凌晨,玛小姐顺顺利利的诞下了一个男婴……”
“平安夜的故事”并没有让杏儿感到平安,反而是吴子山的陪伴,让她感觉心安了一些。尤其是那种有人哄着入睡的感觉,真的很温馨很踏实,就好像得到神之许诺的玛小姐一样,杏儿已不那么害怕了,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把杏儿哄的入睡之后,吴子山却毫无睡意。
他坐在窗前,凝视着窗外苍茫无边的夜色,已陷入了沉思当中:家里已经闹了三次贼,虽然那个贼人黑巾蒙面,根本就看不到他的模样,吴子山却觉得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