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蜀思文从昏迷当中醒来的时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被捆的结结实实,正置身于旷野当中。WwW.ΧLwEй.coΜ
皎洁的月色之下,医药司衙门的仓大使赵丙丁正笑呵呵的看着他。
因为刚刚醒来的缘故,蜀思文的脑袋还有些晕晕乎乎,想了好半天才终于想起是怎么回事,顿时勃然大怒:“好你个赵丙丁,竟敢挟持上官到这荒郊野外,你到底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赵丙丁笑呵呵的指着身旁那个刚刚挖出来的大坑,“你说我意欲何为呀?”
还不等蜀思文明白过来,赵丙丁就已飞起一脚,直接就把他踹进深坑当中,然后二话不说抄起铁锹就开始填土……
直到这个时候,蜀思文才算是真正明白过来:这是要把自己活埋掉啊。
蜀思文原本就是个书生,虽然读过很多“慷慨就义”“从容赴死”的圣人文章,却还远远没有达到“视死如归”的地步。
随着泥土纷纷落下,蜀思文早已吓的魂飞天外:“救命啊,救命啊——”
“喊吧,使劲喊,就算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赵丙丁继续填土!
既然求饶不管用,蜀思文索性将心一横,“我乃堂堂的朝廷命官,若是我死了,朝廷必然会追查到底,到时候你也跑不掉……”
“追查?”赵丙丁直接跳进深坑当中,嘿嘿的冷笑着从怀中摸出锦衣卫的身份腰牌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了晃:“给老子看看清楚,免得到了阎罗殿还是个冤死鬼。老子乃是锦衣亲卫,想当年老子亲手打死了平凉伯,也没有人敢追查,活埋你一个狗屁不如的从六品同知,就好像捻死一只臭虫……”
平凉伯费俊烈乃是大明的开国元勋,因为受到“胡惟庸案”的牵连惨死于锦衣卫之手,这是众所周知之事。
其实这完全就是赵丙丁在吹牛皮,虽然锦衣卫确实权势滔天,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锦衣卫,而是个没有编制的“试尉”,就算平凉伯费俊烈真是被锦衣卫打死的,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但却把蜀思文吓了个半死。
锦衣卫凶名卓著,世人无不谈之色变,他不过是个区区的从六品同知,在锦衣卫的眼中确实就是个“臭虫”般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锦衣卫根本就不会把他的死活放在心上。
“刀下留人……哦,不,锹下留人呐……”关键时刻,一个熟悉的声音猛然响起。
是吴子山。
早已吓的六神无主的蜀思文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吴子山是从哪冒出来,见到他瞬间就好像即将淹死的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啕大哭:“吴同知,救命啊——”
“我被猪油蒙了心,抢了吴同知的功劳,千错万错全都是我的错,吴同知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饶我一命啊……”
直到现在,蜀思文还没有明白自己被锦衣卫活埋的原因,他还是天真的以为是吴子山在报复自己。
“蜀同知啊,我这个人素来大度,就算你抢了我的差事,也不至于要了你的命。”吴子山“很及时”的提醒了他一下:“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锦衣卫。”
得罪锦衣卫?
我不过是个小小的从六品同知,就算是想得罪锦衣卫也没有那个资格呀。
看到蜀思文还是不明就里,吴子山只能把问题挑明:“今天白天,我和赵大使商量事情的时候,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在吴子山的提醒之下,蜀思文总算是明白了:锦衣卫之所以要活埋自己,并不是吴子山挟私报复,而是自己在无意当中听到了一些不知道听到的秘密。
“吴同知,你和赵大使……这位锦衣卫上差说了些什么,我连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还是不老实。”赵丙丁故意做出一副凶狠的嘴脸,又是一锹土扔在他的脸上。
“我听到了,我确实听到了一些……”
“你听到什么了?”
“我隐隐约约听到你们说什么药材,还有北伐、上钩什么的……”
“就只听到了这些吗?”
“我对天发誓,确实只听到这些。”
“此事干系重大,万万不能泄露出去。要想保密,只有一个办法……”
只有死人才能做到真正意义上保密,只有干掉蜀思文,才能永绝后患。
蜀思文又不是傻子,立刻就明白了赵丙丁的意思,顿时就哭成了个泪人:“饶命啊,吴同知救我……”
吴子山做出一副心慈面软的样子,一把抢过赵丙丁手里的铁锹,装模作样的帮蜀思文求情:“锦衣卫上差,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这条狗命吧。”
“此事乃是绝密,若是他泄露出去,你我的脑袋都保不住,还是活埋了最为稳妥。”
“我发誓,我发誓守口如瓶,连一个字都不会泄露出去……”蜀思文挣扎着爬起来,叩头如同鸡啄碎米:“若是我泄露只言片语,便让我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他都已经发誓了,就饶过他这一回吧。”吴子山跳进了坑里,又拉又拽把灰头土脸的蜀思文弄了出去。
“这种无耻小人,为了活命什么样的誓言都敢说,我觉得还是埋掉才能放心。”
“蜀同知,你的誓言是真心的么?”
“绝对真心,若有虚假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