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瑶漪今日恰巧在百香坊核对账目,渡酒肆失火的消息,第一时间便传到了她耳中。
按住一脸焦急的苏小扇,吩咐照看好百香坊的生意。
自己来到了李家宅院。
李安之此时正在忙活调酒的事情,见到房瑶漪,自然也是热情相迎。
洗了洗手,招呼房瑶漪坐下。
房瑶漪美目微眨,询问渡酒肆一事。
她本以为经历这种事,李安之表现会极其愤怒,但与她预期恰相反。
今日的李安之虽没有往日的那种春风笑意,但外表依旧风轻云淡,看不出任何不满情绪。
再提及渡酒肆一事,李安之只是轻轻笑说有些惋惜,但天灾躲不过。
听到他的话,房瑶漪反倒是一愣,一双大眼睛盯着李安之。
李安之好奇道:“房姑娘,可是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看出任何情绪,房瑶漪轻笑着摇摇头说道:“并无东西。”
“只是好奇,公子为何生得如此好看?”
李安之叹了口气,一本正经道:“想来应该是爹娘优秀,天生的。”
“房姑娘是羡慕不来的。”
房瑶漪:“······”
夸你一句你还喘上了,虽说本姑娘算不上倾国倾城,但好歹算是个美女吧!
巧妙地遮掩过情绪,话锋一转,房瑶漪说道:“小李公子,有一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安之挑了挑眉,“哦?房姑娘但说无妨。”
房瑶漪神色凝重道:“昨日你刚与侯羽兰交恶,今日渡酒肆便失火。”
“依我猜测,这两件事不无关系。”
“侯羽兰心眼极小,公子日后还要多加小心。”
“今日之事,我会如实告诉我爹。”
话里话外,大有房府是站在李安之这边的意思。
听到此,李安之淡然一笑,“此事我自有分寸,让她来便是了。”
房瑶漪看着李安之,突然噗嗤一笑,说道:“那倒是我多虑了,以公子的聪明才智,想来应该早就猜到了。”
李安之笑笑不言语。
事实上在昨夜里,他早就做好打算,只是没想到这侯羽兰性子如此急躁。
隔夜仇,次日报。
倒是有些在他意料之外。
房瑶漪想了想,既然公子已有对策,那自己也不好说些什么。
只有让爹爹暗中帮扶着些。
于是她便绕开此事,又说道:“既然公子心中有数,瑶漪便不再多问。”
“昨日公子与我说的租赁一事,我已差人帮忙找到了一处,就在百香坊对面。”
“三层门楼,后面带着三室院落,倒也算的上宽敞。”
“至于租金,一年五十两纹银。”
这里的租金倒是被她做了些隐瞒,百香坊虽在西市,但地段极好,处于西市最繁华的街道。
一栋三层门楼还带有院落,租金八十两纹银。
这还是她以房府千金的身份才谈下来的价格,至于多出的三十两,便是她自己给垫上了。
这其中自有她的打算,她亲自尝过李安之的酒,知晓这酒楼若是开起来。
生意绝对红火,往来之人少不了达官贵人。
客流量增多,那么百香坊的生意势必也会沾光,收益更上一层楼。
李安之心知肚明,但也不好戳破,将这份情谊记在心上,“多谢房姑娘,不知房姑娘可带租契过来,我这就签字画押。”
房瑶漪掩嘴轻笑道:“你就不去看看房子如何?”
李安之笑道:“房姑娘亲自挑选的,我绝对放心。”
李安之租房其实没有什么特别要求,只要地段好就行了。
至于装修什么的,对于大唐酒楼的内部装修,他是不太喜欢的。
一早就打定主意要翻新装修的,所以并不在意。
如今渡酒肆被毁,他只想尽早拿到房子,然后开始翻新装修,早日开业。
而房瑶漪听到李安之的话,再看少年一脸坦诚,更是心有感动,也不扭捏,从钱袋拿出租契道:“你且看看,若是有不合理的地方,我再做修改。”
“若无问题,签字画押之后我便交给牙行,租契就生效了。”
李安之接过之后稍作查看,倒无不妥,当即签字画押,交给房瑶漪。
房瑶漪将租契收好,似是想到什么,嘴角勾起好看的笑,打趣道:“小李公子,我好像听闻今日你宅院前围满了勾栏女子。”
“公子好大的魅力,艳福不浅哟。”
她当然知道这群人所为何事,此时提出,也是为了调侃李安之罢了。
李安之满头黑线,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微笑道:“莺莺燕燕,不足道也。”
“与房姑娘展颜一笑相比,都有些黯然失色。”
“百花群绕,不如牡丹花开一刻。”
这一番话,说的可真胆大。
饶是房瑶漪这性子,也不由得俏脸微红,慌张告辞。
李安之看着仓皇而逃的房瑶漪,嘴角轻笑。
小样,这就脸红了?
就这点功力,还想跟我斗嘴呢?
这古代女子还是脸皮薄。
凭我这三寸舔狗之舌,还不把你舔的明明白白的。
而此时,杜如晦早已来到太极宫,却被亲信太监告知,陛下正在休憩,特吩咐不要打扰。
杜如晦微怔,这大上午的睡什么觉呢?
见到杜如晦满脸疑惑,亲信太监略作思索,低声道:“杜大人,昨儿是上元节。”
话说的隐晦,杜如晦初时一愣,转眼便有了答案。
昨个儿是上元节,是团圆的日子。
什么是团圆?那就是合家欢聚,但陛下算不上合家欢聚啊。
答案呼之欲出,陛下这是想儿子了。
转身离去时,杜如晦一脸轻松,既然陛下亲自前去,一定会知晓渡酒肆的事。
不过虽是如此,自己还是得跟过去看看。
毕竟以陛下的身份,有些事情是不好做的。
另一边,李安之送走房瑶漪,刚要转身回到后院忙活。
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