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王府前。
程处亮这小子在府门前来回踱步。
谌王府的下人刚要进去通报便被他拦下来,紧接着他又摆了摆手示意进去通报,只是不等下人进去,他又给拦下来了。
如此往返几次,给守门的下人也整麻了。
干脆就站在府门前,看着程处亮在这儿来回徘徊。
“程公子,您若是真有事,不如等太子殿下回来了,再来。”
下人满脸无奈地劝道:“现在太子殿下也不在府内。”
程处亮看了看谌王府,又低头看了看地,无奈地长叹了口气,道:“算了,等到太子殿下回来……”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马蹄声自远处传来。
还没临近,一声清脆的喝声便叫程处亮浑身绷紧,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程处亮,你在这儿这的不进去?”
程处亮闻言转过身,便看到骑着高头大马的李薰儿,她身着甲胄,脸上洋溢着自信。
程处亮顿时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薰儿将军,你是何时回来的?”
“怎么连个消息都没听说。”
李薰儿闻言气笑道:“怎么,我能不能回长安,还得你程处亮同意不成?”
程处亮一听这话,脑袋赶忙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道:“可不敢这么说。”
“我就是问问。”
李薰儿看着程处亮认怂的样子,也是被逗乐了。
她没好气地看了程处亮一眼,问道:“我远远地就看到你在这谌王府门前徘徊,怎么一直不进去?”
如此说着,李薰儿突然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问道:“难不成你这小子惹了什么事?无颜去见太子?”
程处亮连忙摆手道:“薰儿将军可不能胡说,我程处亮堂堂正正,可从不会做这种事。”
“我就是有点私事想跟太子殿下商量,只不过太子殿下不在府上而已。”
“不在府上?”李薰儿闻言也是一怔,先前她在太极殿内就没见到李安之,只以为这家伙又是躲在谌王府偷懒。
结果这谌王府也没在。
不过一想到李安之也是个消停不下来的主儿,也没多想。
从马上下来后,把缰绳递给一旁的下人,而后看向程处亮问道:“那你要不要进去?”
程处亮连忙摇头,道:“不了不了,我突然想起来有些事要办,就先走一步了。”
说罢,程处亮也不等李薰儿说话,忙不迭地便离开了谌王府。
这倒是给李薰儿整的一头雾水。
不过也没多想,李薰儿便抬起脚步走进了谌王府。
走过主干道,转了个弯,就看到一个动作笨拙的小丫头正踉踉跄跄地走着。
她的身边围满了人,全都浑身戒备着,唯恐担心这小丫头跌倒。
“薰儿姐?”房瑶漪抬起眼,就看到李薰儿,当即脸色一亮,欢喜唤道。
李薰儿却是抱拳,行礼道:“末将李薰儿,参见太子妃。”
这突然的行礼,端是叫房瑶漪的动作微微凝滞,她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李薰儿。
只见到李薰儿抬起头,脸上满是打趣的笑意。
房瑶漪心里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抱起李夏瑶上前,埋怨道:“薰儿姐,你这么一行礼,差点让我以为咱们之间生疏了。”
李薰儿看着房瑶漪,笑眯眯说道:“可不敢叫薰儿姐,你现在可是太子妃了,要端着架子。”
说着,她还挤眉弄眼,故意打趣。
房瑶漪没好气地白了李薰儿一眼,轻轻抬了抬手臂,看着李夏瑶说道:“夏瑶,叫姑姑。”
李夏瑶懵懵懂懂,看着眼前的这个从未见过的人,却还是乖乖地开口:“嘟嘟……”
“嘟嘟?”李薰儿听到李夏瑶奶声奶气的话,也是笑出了声,她伸出手轻轻刮了下李夏瑶的鼻尖,说道:“是姑姑,不是嘟嘟。”
“似…嘟嘟,噗…似嘟嘟。”
李夏瑶牙牙学语,简简单单的七个字,结果没一个字说对了。
李薰儿彻底放弃了,满眼柔和地看着小丫头,轻笑道:“小夏瑶,让嘟嘟抱抱,好不好?”
李夏瑶瞪着大眼睛看了看李薰儿,然后突然抱紧了房瑶漪,一副不愿意的样子。
房瑶漪无奈道:“夏瑶这小丫头认生的很,便是夫君他出门几个月,回来后夏瑶都不愿跟他亲近。”
李薰儿看着李夏瑶,又看了看满脸笑意的房瑶漪,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瑶漪,一看到小夏瑶我就想到了你小的时候,也是跟夏瑶一样,特别认生。”
“当时我爹带我去房府的时候,你就躲在房大人的身后面,我去左边,你就躲右边,我去右边,你就躲左边。”
“就跟这小丫头一样。”
房瑶漪笑吟吟地说道:“薰儿姐就不要打趣我了。”
“对了,咱们在这儿站着说话算什么,快去厢房坐吧。”
说着,房瑶漪便请着李薰儿往正厅走去。
厢房内。
就在案牍边上,摆着一方模样怪异的桌子,是李安之特意给李夏瑶做的。
这桌子周边有栏杆围着,里面被铺上了厚厚的被褥,就像是现在的摇篮一样。
只不过别人的摇篮里摆的是玩具,小夏瑶这摇篮里摆的却是一锭一锭的金元宝。
李薰儿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蹙起眉头,疑惑道:“瑶漪,为何要在这里面摆上这么多金银财宝?”
房瑶漪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将夏瑶小心翼翼地放下去。
就看到小夏瑶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了光彩,一手拿着一锭金子,也不干啥,就是抓着傻呵呵地直笑。
李薰儿满头黑线:“……”
房瑶漪无奈解释道:“夏瑶这小丫头特别像夫君,对于金银财宝看的极重。”
“昨日夫君开玩笑说是要拿夏瑶的小金库去做生意,可谁知这小丫头就跟听懂了似的。”
“举起小拳头咿咿呀呀的跟夫君抗议。”
李薰儿闻言微怔,双眸中满是不可思议,她再看向李夏瑶,就见到这小丫头正将散落的金银财宝搬到一起。
然后小手抓起被褥的一角,将这些金银财宝都给盖住了。
李薰儿嘴角抽了抽,无语道:“这小丫头还懂得藏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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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之将棉花的处理方法告知杜如晦后,也是引得杜如晦一阵惊叹。
杜如晦也是常年浸染圣贤书的,对于田地里的是自然是一问三不知。
待将周围佃户叫来,将这些细枝末节交代齐全后。
李安之便和杜如晦回到谌王府。
马车在谌王府门前停下。
车厢内,李安之拱手轻笑道:“杜大人,今日就留在谌王府吃食算了。”
杜如晦却是连连摇头,拒绝道:“我最近因着白叠子的事,忙碌了许久,白露书院的一些事都不得不落下。”
“若是再与殿下在府上喝酒,怕是又要耽误半天时间。”
“还是就此别过吧。”
听到杜如晦如此坚决的拒绝,李安之也不好多做挽留。
只好拱了拱手道:“既然杜大人如此说了,那我便不多做强留了。”
目送着杜如晦离去后。
府内下人连忙上前汇报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如今正和李薰儿将军在厢房说话。”
“下人要不要知会一声?”
李安之沉思片刻,抬起手阻止道:“这倒不必了。”
“夫人与薰儿将军也有许久不曾见面,还是给她们一些交谈的时间。”
说罢,李安之便独自前往书房。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后,李安之从书中抬起头,就见到已是晚上。
上官仪来到书房外,喊他用食。
李安之将书本合上后,应了一声,便走出门去。
李薰儿此时仍未回府,被房瑶漪留下来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