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前一天,天子病重,百姓虽有顾忌,却还是没有阻拦过年得喜意。
街道上处处是摆摊小贩的吆喝声,两旁的商铺也焕然一新。
处处可见的红色让沉寂多日的京城都染上了喜意。
“可惜了,今年这年怕是过不上了。”
卫子朝满是遗憾的说道。
“是啊!不过今年过不上,以后年年都是好年景,也值了。”
“本是想今年好好陪你过个年的。”
“没事,事后咱们补一个,到时候把全部人聚到一起,那才叫过年。”
尤沉楹上一辈子自己度过了二十多个没有人的大年三十,她其实对过年没有太大的期盼。
不过现在不同了,身边有家人,有朋友,
大家只要聚能在一起,也能像过年一般快乐。
“铛~~”一声。
“铛~~”两声。
“铛~~”三声。
悠扬的钟声从皇城的最高处传来,响彻整个京城。
喧闹的街道,嬉闹的笑声,小贩的吆喝,
仿佛瞬间变成了一幅画,谁也没有动,只有钟声在回荡。
上一次这个钟声传来的时候是二十三年前,先皇驾崩时!!
“皇上薨了!”
“!!!”
“!!!”
不知是谁先叫了出来。
静止的人们开始怔愣了一下,全部往地上跪了下去。
除去凌帝这半年以来的昏庸,前二十多年,凌帝都是百姓们心里的好皇上。
有的人忆起了他的好,垂泪冲着皇城的方向不断的磕头。
整个京城,此时再没有站立着的人。
待磕头完毕,场面开始混乱起来,
皇帝殡天,所有带喜色的东西都要收起来,
门廊下的大红灯笼也要换成素白色。
谁也没有想到皇上会在大年三十前一天殡天,
早就准备好过年一应事务的人都苦不堪言。
可是谁也不敢说什么。
匆匆上布庄扯上几尺白布往家奔去。
皇上大行,百姓都要素稿素食,这是规矩。
此时正阳宫门前已经跪满了宫人,早早赶到的太后已经晕厥过去,而妃嫔宫门更是各个哀嚎出声。
曹贵妃站在殿门前由宫人搀扶着追问太医。
“娘娘节哀!皇上已是没了呼吸!”
“呜呜呜!!”
“皇上~~”
“皇上,您怎么就去了啊!”
“您走了,臣妾可怎么办才好?”
“父皇!”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废品们或是真的在哭皇上。
却也在哭泣自己未知的未来。
五个皇子跪在最前面,哭的涕泪横流。
他们的命运是注定的,只要没有不该有的心思,富贵到老是没有问题的,
况且凌帝素来对他们很是不错,所以哭的毫无二心的也就是这几位皇子了。
大臣们也急急的相继赶到,
还未到近前,便扑跪在地上,嘴里叫着皇上,膝行至门前便跪伏在地没有起身。
太后被耳边的哭声从清醒过来。
醒过来的刹那,眼泪就又留了出来。
早年丧夫,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最不幸事仿佛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心如刀绞,绝望的捶打着闷痛的胸口。
“太后,太后!你克要保重啊!皇上一去,这宫里还要靠您主持大局啊!”
曹贵妃痛哭之余,还不忘安慰太后,可是现在的太后哪还听的去什么。
踉跄着起身就往皇上寝室走去。
只见皇上脸色已经不满死气,整张脸泛着没有血色的青黑。
胸膛也早就没有了起伏,就那么面目安详的躺在床上,
而近身伺候的魏贤,此刻嘴角带着快要凝固的血渍,躺在地上。
而皇上的手里,却是握着一卷明黄的圣旨。
“呜呜呜。魏总管在皇上薨逝的时候,就服下剧毒,跟着皇上去
了。”
“皇上临死前,可又说了什么?”
哀莫大于心死,在看到凌帝的尸身时,太后的眼泪就已经留不出来了,
“皇上之前清醒了半刻钟,他没让臣妾和魏总管通知人,只叫魏总管取来笔墨立下换位诏书,
嘱咐臣妾辅佐皇儿,照顾好太后,便……便走了!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