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拿来调侃赵清虞,而那时赵清虞的反应却是有一瞬的不自然。
是啊。。。
纪念,一般都是纪念逝去的人。
如果人还在,又何必纪念呢?
赵清虞抚摸着他的脸,看着他流露出的惊愕,她的笑意充斥着惆怅:“我去到赵家的那一天,就是十月二十二号。”
“也是这一天,我被我的父亲领养。”
“我不知道我的生日,也没人知道我的生日。”
“于是我的父亲就把这一天当做是我的生日,纪念我来到赵家,他说,这是我的新生。”
沈安喃喃道:“所以你才不太在意这个生日吗?”
“嗯。”
赵清虞柔声道:“我知道这不是我的生日,我又何必记住呢?”
“我从来都不过生日,所以也没人给我过生日。”
忽而,她眼眸泛起一阵温柔:“除了你呢。”
此刻,一切都串联起来。
所以那个山庄酒店的建立,不是为了纪念赵清虞,而是为了纪念另一个人。
所以赵清虞听到自己跟她说生日快乐时,她才会露出茫然与惊愕的一面。
所以赵清虞才会幽幽地说自己跟她指不定同岁。
沈安突然紧握住她的小手,低声道:“我以后每年都会陪你过生日的。”
赵清虞一愣,噗嗤一笑道:“心疼啊?”
“有一点。”
沈安叹气道。
这是他从来都没有预料到的结果。
“你很少心疼我呢,从来都是我心疼你。”赵清虞蹭着他的脸:“因为我知道,你和我一样。”
“我也不怕跟你说,如果你不告诉我,你也是。。孤儿的话。”
“兴许我还没这么喜欢你。”
是的。
赵清虞对沈安的好感产生质变的那一晚,就是在山庄酒店那一晚。
那一晚,她听了属于他的故事。
其实除了赵清虞的家人之外,没有人知道她是孤儿,是从外面领养回来的。
即便是她的父亲,对外的说辞也把赵清虞说成是亲女儿。
她也不想提及,她很努力地试着当一个真正的赵家女儿。
只是。。
她很努力了,却还是得不到真正的认可。
不管是自己的父亲,还是赵黎,亦或是许亦婧。
她看似融合在其中,成为一家人。
但隔阂却始终都存在。
从她踏入赵家那一刻开始,直到此刻,都未曾消失。
所以她很在意自己父亲的态度,也很在意赵黎的态度,甚至。。在意许亦婧的态度。
一个得不到认可的人,会拼命地寻求认可。
所以她才会这么伤心。
许亦婧住院,明明跟她没有关系,可还是如小时候一样,许亦婧的错,却由她来承担。
沈安却不一样。
他总会关心自己,他会认可自己,在他眼里,自己比许亦婧更好。
而沈安也完全明白许亦婧的这些“恶作剧”对赵清虞来说意味着什么。
因为赵清虞从始至终就是一个外来者。
许亦婧不管怎么犯错,她始终都是赵家的人。
但赵清虞却不是。
她不能犯错,要步步小心,要战战兢兢,要无时无刻都小心翼翼。
而许亦婧越是针对,她的处境就越困难。
哪怕错在许亦婧,赵家也不会去责怪,他们只会责怪赵清虞。
因为赵清虞,是外来人。
沈安深深地叹息一声,淡淡道:“我有点后悔了。”
赵清虞一怔,挑起眉:“后悔什么?怎么?觉得自己抱错大腿啦?”
虽然口吻还是惬意,但赵清虞也闪烁一丝紧张。
这对她来说,就是最深处的秘密。
她一直都不太想告诉沈安,除了不想给他压力之外,更不想让他“嫌弃”。
她当然相信沈安并不计较自己的身份如何,可。。
万一呢?
沈安摇着头,咬住她的耳朵,吐气道:“瞎想什么呢,我只是后悔,我那晚不应该把她送去医院的,就让她一个人发病痛死得了。”
他有多心疼赵清虞,就有多厌恶许亦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