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个少年,自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便被医生判了死刑。
渐冻症。
一种极为少见,但却十分致命的疾病。
渐冻症的患者,通常会在数年的时间内,逐步丧失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而后,在日益增加的绝望感中,痛苦的死亡。
少年自出生时,便被确诊患有这种疾病。
但他的父母并没有放弃他,即使天价的医疗费用将他们二人的身体压弯,但这对仁慈的夫妻却没有产生过一次放弃的想法。
在五岁那年,病症夺取了少年的双腿,他被永远剥夺了行走和奔跑的能力。
坐在轮椅上,少年羡慕的看着其他的孩子们,渴望和他们一起奔跑,打闹,嬉戏......
少年的母亲心疼他,这个伟大的女人经常哭着抱住她的儿子,嘴中不停的重复这一句话。
“孩子,对不起...”
但少年很懂事,他从不会抱怨这给了他生命的人。
既然没法运动,那他就看书。
在各种各样的书中,少年寻得了一丝平静。
然而,疾病不会怜悯人类。
之后,少年慢慢失去了下半身,腰腹,胸腔。
他需要依靠呼吸机的帮助,才能勉强将氧气压进他萎缩的肺中。
慢慢的,他失去了触觉,失去了痛觉,失去了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少年就像是被一所专属于他的牢笼囚禁。
一所名为“肉体”的牢笼,一条名为“身体”的锁链。
少年尝试过一切手段。
药物也好,刺激也好......只要能为他带来一丝肉体上的感觉,他便愿意尝试。
少年想过很多事,但他从未想过要放弃。
他的一生,都在与这锁链作斗争。
最终,在他二十二岁那年,他失败了。
全身器官衰竭要了他的命。
少年名叫杨帆。
...
在与黑·莱特的战斗中,杨帆也慢慢苏醒了前世的记忆。
他根本就不是死于什么心脏病,那只不过是某个存在为了安抚他,编织出的幻梦。
他的前世,终其一生,都在追求着一个名为“自由”的东西。
所以,当杨帆清晰的感受到疼痛,能尽情的使用这副身体之时,他痛快的大笑。
喜悦,充斥着杨帆的内心。
“来!”
杨帆兴奋的说道:“继续和我打!”
黑·莱特懵了,面前之人,已经不只是单纯的“能忍痛”。这人是将这些痛苦转化为喜悦。
砂鼠人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没,没可能啊!”黑·莱特在心中狂吼:“我比他强!我要比他强呀!我怎会害怕他?”M.XζéwéN.℃ōΜ
可无论黑·莱特如何为自己打气,他的脚步却在诚实的后退。
“痛快,痛快呀!”
杨帆只觉得无比的畅快,仿佛那积压了二十多年的痛苦,在这一瞬间被释放了出来。
“砰!”
杨帆奋力的打出一拳,拳头直接砸在了黑·莱特的脸上。将砂鼠人的牙齿打掉了几根。
收回拳头,杨帆发现一颗断牙扎在他的手上,他毫不在意的拔出牙齿,随手丢开。
黑·莱特不断后退,他发现,自己身上的那些银灰色的魔法液体,此时竟在慢慢消散。
是白茵。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白茵也看到了杨帆的身姿,杨帆的话,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此时的白茵,竟在不断的用头撞向城墙!
“砰!”
又是一下。
白茵的苍白的额头上,溢出了一些鲜血,银白色的头发也沾上了不少灰尘。
可这位小魔法师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她不断地撞击城墙。
“小白...”
艾梨莎在一旁看着白茵,她皱着眉头,十分担心,但却没有出手阻止。
原来,“魔力增幅”是一个持续性的魔法,只要白茵不断地供给魔力,那么这个魔法就不会停止。
那该如何停下魔法呢?
白茵的选择,是撞晕自己,让自己失去意识,魔法也自然而然的停止。
为了城下奋战的男人,这个小姑娘的决心,便不弱于杨帆。
“混,混账!”
黑·莱特不甘的吼道,他已明白,自己没有什么胜算了。
但正是这种绝望,让砂鼠人疯了似的冲向杨帆,他伸出爪子,用自己的一切,去攻击面前的男人。
“没错!”杨帆看着黑·莱特,这只老鼠见胜利无望,便也放弃了所有的防御,一心想着进攻。
杨帆大笑着说道:“就是这样!”
“砰!砰!砰...”
攻击,攻击!攻击!
两人舍弃了一切防御,拳对拳,脚对脚,毫无保留的将力量发泄在彼此的身体上。
血液和汗液飞溅而出,洒在围观者的身上。
“疯子,真是个疯子...”
在众人的心中,只有这个词语,才能形容杨帆。
但在感慨疯狂的同时,他们对面前的这个人类,也充满了敬畏。
...
当对殴结束后,战斗,也步入了尾声。
杨帆和黑·莱特,各自站在一边,两人都是精疲力尽,剩余的力量,已经只够再挥出一拳。
所以,他们要用最后的,也是最强的攻击,来结束这场战斗了。
黑·莱特将手中的爪子伸到了极限,下一击,他瞄准了杨帆的躯干。
而杨帆,竟抬高了双手,他握着拳。
他将毫无防备的腹部,就这么展现在砂鼠人的面前。
对于黑·莱特来说,这本是绝好的机会。
将爪子捅进杨帆的腹部,他便能轻松取得胜利。
但他却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