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师弟,你这是做什么?大师兄病都还没好全,你不要惊扰了他。”
旁边的弟子见事情不太对劲,纷纷不赞同地劝解。
严承昱轻飘飘睨了他一眼,不耐烦道:“我再如何,有你们围着大师兄叽叽喳喳来的惊扰吗?”
弟子们霎时语塞。
严承昱嗤笑,扭头又去盯时屿,咧嘴一笑:“大师兄,想好了吗?”
时屿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笑了笑:“严师弟想要什么?只要是师兄能做到的,定不会亏待于你。”
听到这,严承昱仰头稍微想了想:“我想要的嘛……”
他舔了舔唇,漆黑的眸子闪了闪,然后说道:“那不如,就让大师兄陪我出去玩一趟,如何?”
就只是这样?
时屿不动声色隐下心中所想,温和一笑:“好,严师弟随我来吧。”
得了这么一句话,严承昱眼睛一亮,从书案上跳下来,一把扯住时屿的衣袖。
想跑的时候又想起这位大师兄身子如今弱得很,还大病初愈,只得小心地放慢了步子。
他们二人出了书斋门,剩下一堆愤懑不平的弟子。
他们静默半晌,好一会儿,才有一名弟子开口:
“严承昱这厮粗手粗脚的,若是把大师兄伤了怎么办?”
这严承昱是最近才入云水宗的弟子,虽然资历小,但本事大的很。
一来就把他们单挑了个遍,胜了之后就坐擂台上喜滋滋嘲笑他们。平日里顽劣不堪,处处惹祸。
确实粗手粗脚的,大师兄和他一起,真是叫人不放心。
不过……弟子们相对无言,他们总不能把时屿强抢回来吧。
毕竟打又打不过。
而另一边,时屿被严承昱扯着,走到了云水宗一处僻静的山林当中。
虽然偏僻,但明显有人经常打理。ωωω.ΧしεωēN.CoM
这是处桃花林,清泉野石,落英缤纷,蓝天云水,雕花拱桥,看上去甚为清雅。
倒是处洞天福地。
时屿这么想着,就被严承昱拉到湖水边坐下来。
他被动地随严承昱的牵引来到湖水边,心中虽有不耐,但也强行压制住了。
直到在湖水边的石子路上坐下,时屿才问:“这里倒是好看,严师弟是单纯拉我来赏景的?”
严承昱嘴里叼着草根,闻言笑了,散漫道:“不,这可不是我的目的。”
时屿挑了挑眉,没有继续再问,而是不着痕迹地把自己洁白的衣摆扯了扯,尽量远离石子路边上的青草地。
他嫌脏。
这么想着,时屿又瞟了眼严承昱大刺刺落在草地泥土上的衣摆。
移开目光,心道——粗鲁。
严承昱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他手指捻着草根,见差不多了,就往时屿那边挪了挪,说:
“大师兄,我想和你切磋一下。”
说完之后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语气轻佻恶劣。
时屿愣了愣,神色间露出恰到好处的慌张,看起来很不知所措。
少年修长的手指蜷了蜷,好半晌才干巴巴说:“这……恐怕不能够。”
严承昱眯了眯眼:“为什么?我可是在入云水宗之前就听过师兄威名了。”
他像是丝毫不知自己戳到了别人的痛处,或者说,他就是存心如此:
“大师兄不是号称同辈之中最出彩的奇才吗?怎的连和师弟比试一番都不愿意?”
都说到这份上了,时屿要是再不知道严承昱存的什么心思,那就是真蠢了。
他抿了抿唇,苦涩道:“不是我不和你比,而是我如今早就不是什么奇才了,筋脉寸断,早已使不出灵力。”
“恐怕要叫严师弟失望了。”
面前的少年难掩落寞之色,长睫垂着,在白皙眼皮底下落下一层阴影,看着格外可怜。
严承昱心念一动,把那句讥讽的“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咽下去,改口道:
“谁说我是要和你比试灵力了?你不是剑修吗?纯比试剑招,难道这也不行吗?”
时屿静默了一瞬:“剑术?”
严承昱颔首:“是。”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从腰间拔出那柄漆黑的长剑,眼中战意蓬发:“大师兄,不会是不敢吧?”
时屿摸了摸自己腰间的折柳,回忆了一下刻在脑海中的剑招。
随后抽剑出鞘,神色温和依旧:“严师弟,请吧。”
严承昱跃跃欲试,他期待这一刻已经期待了许久,时屿话音落下,便飞身攻了上来。
严承昱的剑招和他本人一样,锋利尖锐,气势恢宏,带着浓烈的杀气。
时屿避其锋芒,不急不躁地防守着。
看似柔软,但两剑相触后,属于时屿的那柄折柳总是能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避开,巧妙地化解掉对方的攻势。
双方有来有回地对峙了许久。
严承昱脑门上渐渐冒出汗珠,反观时屿,仍旧一脸的气定神闲,面色白皙,不见一丝逞强之色。
严承昱闭了闭眼,豁出去使出了最后一击。
这一剑格外恢宏,气势浩荡,严承昱不管不顾,压根没留后手。
时屿神色一凛,折柳剑在他手上转换着角度,硬生生受了这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