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她想起自己之前百般劝说这个小仙人过来的场景,顿时也后悔的不行。
顾不得害怕,陆青鼓起勇气说了句对不起,手指攥紧了院墙,试探着问:“小仙人他……还好吗?”
再怎么说,也是因为她才受的伤。
要是她没有强行拉上这位小仙人来看,便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陆青越想越自责,急得要哭出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
声音里隐隐有了哭腔。
时屿终于挨过下落时那阵晕眩,手臂轻轻搭上陆昭明的肩膀,声音微弱:
“师尊,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要过来看的。”
陆昭明垂眸看了他一眼,这么多天来头一次严厉地警告:“别说话,好好休息。”
说完便冷冷看了院墙上的陆青一眼,转瞬消失在原地。
陆青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她愣愣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地方,不合时宜地想:他们师徒关系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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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屿再次被强硬地塞进了被窝。
陆昭明亲自脱掉了他的鞋袜和外衫,只留下洁白的内衬和亵裤。
玉簪被摘下之后,墨发如流水般铺开,衬的那张刚受过惊的脸更加苍白。
全身都被火蚕丝包裹住之后,丝丝缕缕的热源传遍四肢百骸,时屿只觉得舒畅。
他睁着眼睛,试图去喊陆昭明:“师尊,我错了,师尊……”
陆昭明没理他,从先前放在这的白瓷瓶里倒出一颗药丸,斟了杯水,用灵力蒸热,混着药丸喂给时屿。
不苦,带着微甜。
时屿乖巧地吃下了。
药丸进肚之后,时屿希冀地看着自家师尊,说道:“师尊,我……”
话音未落,陆昭明就将杯盏移到了他的唇边。
时屿一顿,乖乖喝了一口。
喝完之后仍旧不死心:“师尊……”
又是一杯温水。
艰难咽下之后:“师……”
再来一杯温水。
几杯下肚,时屿捂着肚子不敢说话,道歉辩解什么的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睁着一双形状姣好的丹凤眼,气愤地瞪着陆昭明。
陆昭明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自家小徒弟,别过眼,将杯盏放到了书案上。
不能叫他求情,每次只要听到小徒弟的声音他就不由自主地心软。
那就只好堵住小徒弟的嘴巴了。
陆昭明心想。
他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到床上的小鼓包上。
时屿这次露了个脑袋出来,墨发散在脸侧,因为刚受过惊,眼圈还是红的,无端生出些艳色。
他的小徒弟好漂亮。
陆昭明手指蜷了蜷,安抚地去摸时屿的脑袋。
但这次时屿的气性格外大,还没碰到就身体往后缩,憋着不说话,还不叫人碰。
陆昭明的手再往前伸,时屿就再往后躲,直到后背撞上了墙壁。
见不能再往后躲,时屿的眼神便更加凶狠,他还闷声闷气地威胁:“不许过来!”
瞧这凶巴巴的小模样,陆昭明毫不怀疑,要是自己继续向前,他家小徒弟一定会气的来咬他。
真是,明明不久前,还是他在生气。
陆昭明叹口气,真是祖宗。
一直气着对身体也不好,陆昭明不得不去哄他:
“好了,别气了,为师刚才只是太着急,语气才不算好。”
他坐到床边,洁白的长袍在床榻上蜿蜒成优美的曲线,声音又低又磁:
“不要生气了,嗯?”
时屿耳朵动了动,勉勉强强、极不情愿地把被子往下扯了点:
“那你不要去找小公主的麻烦。”
陆昭明手指一顿,脸上笑意散了点,耐心问道:“为什么?”
时屿坐起来,没好气地说:“本来就是我自己要去看师尊的,为什么要怪罪她呢?”
“小时,”陆昭明声音沉沉地喊他名字,“只要为师愿意,整座皇宫内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为师的耳朵。”
意思是,时屿和陆青的对话早就被他听见了。
证据确凿。
时屿语塞,见瞒不过,干脆不讲理了:“反正不许罚她。”
闻言,陆昭明彻底敛了神色,他似乎是低笑了一声:“严格来说的话,为师也是她的长辈,长辈教训族中犯错的小辈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见无论如何都说不通,时屿气急,呼吸急促,气恼地又把自己蒙到被子里,团的严严实实。
陆昭明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又忍住,最后只道出了一句:
“别捂着自己了。”
时屿哪还能听他的,在被子里翻了个身,继续捂着自己。
但说实在的,被子里空气确实稀薄,他又体弱,没过多久就感觉到了呼吸不畅。M.XζéwéN.℃ōΜ
时屿皱了皱眉,最后没忍住,偷偷将被子扒拉下去一点。